玻璃门上传来一声轻叩:“怎么还没走?”
缪存正在洗笔刷,闻言一顿,半抬起头:“现在就走。”
骆明翰手里挽着西服,领带拧松了一些,看着随性不羁,没白天那么正经了。他走进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衬得他语气温柔:“其实不需要画到这么晚。”
缪存擦过手,背过身脱下T恤,“无所谓,晚上状态好就多画点。”
骆明翰的视线停在他腰腹上,呼吸不明显地一滞,再开口时嗓音都有点哑了:“你是真不把我当坏人。”
衣服被随手一扔,轻轻地落在了画架上,像落在了骆明翰心里。
缪存心里嘲弄,心想你是没住过男生寝室吗,兜头套上早上穿过来的那件,垂眸道:“你又不是公狗,看人脱个衣服就能发情。”
是在骂人,骆明翰确信无疑。
但他被骂得心里痒,眼眸一暗,很想扣住他的手腕,好好教一教他什么叫做「公狗」,又是什么才叫做「发情」。
缪存浑然不觉,弯腰捡起书包,转身的时候撞上了骆明翰的胸膛。他被撞得闷哼一声,捂着鼻尖恼火地问:“你干什么!”
骆明翰不退反进,两手撑上桌沿,慢条斯理地把人逼得退无可退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子骂人是很危险的。”他促狭地、低沉地说,鼻尖几乎与他相抵,“不如再多骂几次,嗯?”
第14章
画到第三天时,骆明翰贵人多事忙,跑上海出差去了。缪存一整天都没察觉,只觉得今天特别清净,心情也莫名舒畅。
等到了下午时,加加收工才问:“今天怎么没见那个老板过来监工啊?”
他每天都要来晃点一下,看看画的进度,加加都习惯了。她觉得这个老板很帅,而且如此年轻有为。
缪存在绘画方面很敏锐,模特的状态明面上未必有何不同,但气场上的微妙变化他却总能第一时间捕捉。他知道,每次骆明翰过来,加加总会走神,整个人浮现出不自在的羞涩和渴望关注。
“不知道。”缪存回得很淡,用刮刀把调色盘上半干的颜料刮掉。
“哎,你知道吗,他真的很厉害,我那天听人聊天,说这家公司是他工作两年后一手创立的,之后又回了清华念EMBA,然后又获得外资并购重组还是怎么的,”加加思忖着,也不太懂这方面,“总之,他现在是唯一高级合伙人,这个年纪在国内是绝无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