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嫉妒。
嫉妒缪存对他的物理竞赛数学竞赛兴致缺缺,对他高中的省篮球联赛心不在焉,对他高中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有没有为自己的性向焦虑过惶恐过也毫不关心。他只是走进了他的房间,像参观一个无聊的文史馆,又无聊地走了出来。
可是他那么「懂得」骆远鹤,懂得他十二岁时的心境,知晓他十四岁在外婆家的那个午后,对他的所有一切看得那么认真,每一眼都如同最后一眼般珍惜、热烈。
他嫉妒疯了,翻江倒海的,几乎淹没了他心口的氧气。
缪存掩饰性地垂下眼眸:“你高看我了,凡人怎么会了解天才呢?他是挂在天上的月亮,我是路上一块被月光照亮的石头,如果我有发出什么让你觉得难得的光,那都不过是对月光的反射。”他笑了笑,“骆哥哥,因为你不懂画,才会觉得我和骆老师之间好像有什么共同语言,其实那些都藏在风格里,很好猜的,我甚至能告诉他他那一年看了什么书,在喜欢哪位画家。”
这没有安慰到骆明翰。他用力地将缪存按进自己怀里,开了一个不太高明的玩笑:“幸好你不是先认识的骆远鹤,如果先认识了他,你眼里应该就不会有我了。”
缪存沉默着。他真的不善言辞,不能那么游刃有余地说违心话。
骆明翰干笑了一声:“说话,……为什么不反驳我?”
“因为这个问题很无聊。”
骆母备好了菜,做了几样炸物,便着手去包饺子,把骆明翰叫下楼去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