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被子被一双手温柔地往下压了压,露出缪存削尖的下巴。指侧滑过苍白的脸颊,带来温热的摩挲。
缪存的眉头轻蹙了蹙。
“医生说没什么事,只不过精神受到了什么冲击,加上一直精力不济。”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缪存“失恋”了。
“辛苦了。”
“人你带走?”
缪存感到被人从被子里抱了起来,耳边落下一声沉稳的“嗯”。他睁开眼睛,眼前晃动人影渐渐与梦里的重叠,“骆……”
“吵醒你了。”骆远鹤“嘘”了一声,“跟我回家。”
谢山寒手抵着唇咳嗽了一声,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
因为知道了他在国内晕倒了,所以就扔下了业已推进到一半的收尾工作,提前飞回了国内,继而又从机场马不停蹄地直奔这里接人这件事放在情侣身上都会让人觉得情比金坚到不可思议,但偏偏两个人却是名义上的师生。
骆远鹤没有理会谢山寒意味深长的目光,将缪存打横抱进怀里,又对谢山寒点了点头:“等缪缪好了,让他请你吃饭。”
车就等在外面,骆远鹤步履沉稳但步幅很宽,似乎是怕缪存吹到一丁点风。
骆远鹤照顾人的经验并不富足,把人在次卧安顿好后,他掩上房门,打电话给了一位医生朋友,又问骆母。骆母吃惊地问:“什么,你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三个小时前刚落地。”
骆母连着哎呀了三声,嗔怒:“骆远鹤!你回国了连家都不知道回了!”
“要照顾学生。”
骆母语重心长:“你不要犯道德错误啊我警告你!”
骆远鹤显然易见地沉默了一瞬,浅浅吸了一口气,沉稳地说:“我知道。”
骆母放下心来,提醒了几句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和忌口,末了,烦道:“实在不行,送到家里来,我帮你照顾!又是你那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吧……真是的,都十年了也不知道带回来见一见。”
对于骆远鹤来说,这些常人的人情世故就像是一个个既定的圆圈轨道,是设置好的程序,他一切全凭成长经验里潜移默化的下意识去操作,这可以帮助他最小地消耗心力,从而把专注力更多地放在艺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