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骆明翰善意地提出一个实用参考意见:“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在这里继续画,”顿了顿,多余地补充说:“我不怕打扰。”
好好的一句话起了打草惊蛇的反效果,缪存最怕给人添麻烦,迅速起身收拾笔刷颜料,“我现在就走。”
骆明翰:“……”
没听过失明还会降智的,是他大意了。毫无疑问,以他最近在缪存面前的表现,无论如何也称不上聪明。
“哎,别呀,”lily慌忙按住缪存,怪苦恼怪同情地说:“哇,你每次画画都要收拾一遍吗?那等回去了,岂不是又要重来?好麻烦哦。”
缪存被戳中痛处,面上却淡淡地嘴硬:“不麻烦。”
lily暗暗撞了骆明翰一下,骆明翰咳嗽一声,“那个,……你还是别走了。”
“不了,”缪存把颜料码好,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打扰你。”
“不打扰,我想起来下午其实没事。那个,lily,今天下午不是团建吗?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lily:“啊?啊???”
“公司季度团建,让你代表我出席,你忘了?”骆明翰蹙眉,“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笨了?”
lily深吸一口气,在缪存狐疑的目光中微笑咬牙道:“没忘,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呢?我现在就出发。”
骆明翰淡淡“嗯”一声,两指抬起挥了下,好整以暇地说:“去吧。”
突然提前下班,lily哭笑不得,将缪存在椅子上按回去,飞快小声道:“你就安心在这儿画着,想画多久画多久,他一个瞎子,吵不到你的。”
在瞎子老板扣光她年终奖前,lily迅速逃之夭夭。骆明翰脸上还是淡漠且从容的模样,心却悬着,仿佛在等缪存的判决:“还走吗?”他问。
“我画到五点,可以吗?”缪存挺有礼貌地问了回去。
那怎么可能会不可以呢?骆明翰嗓子不舒服似的,手抵着唇又咳了一声:“当然可以。”
骆明翰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缪存,缪存一进入状态,不免画得越来越久,两小时,三小时,从下午画到晚饭间,顺理成章地被挽留下来吃晚饭,干脆又继续画到晚上,画材也搬得越来越多,今天多带一些颜料,明天搬点松节油调色油,后天要开新画了,涂胶涂浆绷画布叮叮当当,不出五天,等缪存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经演变成了除了上课睡觉社团活动,剩余所有时间都待在骆明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