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写……”骆明翰顿了顿,“学校那边恐怕过不了审。”
缪存笑出了声:“那就由他们写吧。”
又问:“刚才为什么要说我一定会选择骆老师?”
“我以为你讨厌我。”
“没有讨厌过。”
骆明翰停顿片息:“但也不是喜欢。”
“是喜欢。”
“是有限的喜欢。”他卑微到极致了。
“刚好够变成爱。”
骆明翰不再说话,随即将脸撇向一侧,因为紧咬着牙抿着唇的缘故,侧脸石刻一般。
伤病会令人脆弱,他察觉到自己眼眶的热度。
“唯一的问题是,”缪存牵起他的手,贴在自己激烈跳动的心口,“毕竟我还不是很懂爱,被我爱上的人很可能是倒霉的。你看,你都失明了。”
骆明翰笑了一声,一股酸涩不受控制地涌上鼻尖,他更紧地咬着牙,迟迟地不敢开口,也不敢眨眼。
“康复的前一天晚上,骆老师跟我走到了美院的那座桥上,”缪存轻声地说:“他逼我一定要想起来之前对他的感情,给我看我送给他的红绳,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是今天,他说他等不起了。我把那条红绳重新系回了他手上,只花了三秒就想起了一切,那一瞬间,我好像是从一个很美很单纯的梦里醒来,我回到了现实世界,不得不跟梦里的一切告别。”
“那个梦很贫瘠,全部都只关于一个人。”
“我很喜欢那个梦,但我想,再美好的两个月对于十年也不算什么,我不能为了一个梦就不要我跟骆老师之间的十年。”
日暮的橙色映照在骆明翰如有雾气的眼底,“我也可以跟你有十年。”他心脏发麻地说。
只是阴差阳错。
“十年就够了吗?”
骆明翰的心跳停摆,呼吸也窒住。
良久,他缓声地、如坠梦中般作答:“不够。”
“多久合适呢。”缪存自言自语地加码,“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