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默有种想要移开视线不能和她对视的冲动,不然心理压力的确过大。可是她明白现在不是怯懦的时候,她必须为左芊撑起一片天。
左芊的手还在她的手心里,她用力握紧,左芊也回握住她。能量从左芊的掌心中传来,温热的暖意走遍宫默全身,让她振奋了。
“先给你一半定金,事qíng办成了我自然会给你另一半的。我们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光会说大话的过程。杨阿姨。”宫默控制语速,不卑不亢,qíng绪全都藏回了心底。
杨狱长把烟灰抖落,眼睛盯着眼前的烟灰缸笑说:“小默,你真的长大了,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只会撒泼的娇小姐。”
在去探监的路上宫默对左芊说,之前杨狱长说什么小时候买糖给她吃她完全是不相信的,可是当杨狱长说出“小默”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才相信,这个人和红杏团的确有渊源。
看来黑道白道其实都是一个道上的,二者看似天敌,其实都是相互依存的,在黑地里有根线贯穿了两道。
没有黑道白道的人会不会饿死?这是个问题。
左芊的脚步放的很慢,似乎想把见到父母的时间拉得更长。不想见面,的确是不太想啊……上次见面发生冲突的场面还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
她们俩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放开过。宫默有想左芊是否会不习惯这样的牵连亲密,可是左芊握着的力道虽然不算大但是却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宫默喜欢这种相互依靠的感觉,能让她无所畏惧,用无限的能量。
有左芊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宫默有想象过左芊父母是什么样的。左芊长得这么秀气她是会像妈妈多一点还是像爸爸多一些呢?这两个人是把左芊生下来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宫默今天这般纯良的模样就是想要给左芊父母留下个好印象,以便日后能更好地把她们家女儿拐带走。
可是见到左芊父亲的时候的确出乎宫默的意料。左芊的父亲满头白发,看上去像个七旬老人,满脸皱纹,胡子拉碴,眼袋几乎都垂在鼻子两边,有气无力地坐到玻璃的后面。
“爸。”要不是左芊这样叫一声,宫默真以为她弄错了——这个和左芊一点都不像的老人,真的是左芊的父亲么?
“哼。”左芊爸爸冷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你终于来了?你还记得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啊?”
宫默本是要打招呼,可是左芊爸爸这一句出来,宫默却步了。
气氛好尴尬。
“我自然记得。”左芊似乎已经习惯了,冷淡地回答道。
“你不在外面潇洒快活,当你光鲜亮丽的明星,跑到这里做什么?是想看我们是怎么在这里受苦的么?”
左芊爸爸这话一出宫默不慡了,心直口快的她直接喊出来:“什么叫潇洒快活啊,左芊因为你们受了多少苦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宫默还想说什么左芊拉了她一把,冲她摇摇头。
左芊爸爸像见到鬼一样瞪宫默:“你是谁,我们家的事哪里轮到你多嘴?”
本来想给家长留个好印象的宫默终于明白左芊为什么不喜欢来见她父母了。有这样的父母谁喜欢见?左芊是在享福么?如果她想自己享福的话需要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全部都用来还债,投到监狱律师法官那里去吗?她如果没有责任心远走高飞的话她可以过的多好?
宫默很想骂,可是左芊用力握着她的手,意思是要她克制。
克制,克制,可是有人欺负你,我怎么克制?
“爸,你放心,那些债我都会全部还掉,也会把你们接出来……我带了一些东西,天气又要变冷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左芊把带来的衣服和棉被jiāo给了狱警,检查完了带进去给他们。
“妈我就不见了。”每见他们一次左芊就觉得自己死一次。看他们在监狱里慢慢老去左芊觉得很心疼,可是在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很累很累……
钱,要还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还债不要紧,再累都不要紧,左芊不在乎钱,没有钱她一样可以过得很满足,可是父母的态度让她越来越受不了。
在左芊要走的时候她爸爸突然bào躁地大喊:“你现在那么有钱就给我们送这些破烂玩意!你之前怎么说的?一赚到钱就把我们接出去。现在呢?你会没钱吗?钱呢?钱呢?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面?生你有何用啊,忘恩负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