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然胸膛起伏着,不停的喘着粗气,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知不知道,二叔到底是怎么去世的?爷爷又为什么突发心肌梗塞?”
顾思聪不明白顾凌然为何忽然说起这些,可是显然,这其中一定是有她不知道的隐qíng,所以他此时才看着如此不平静。
顾凌然把在阁楼外听见的对话说给她听,顾思聪也懵了。
“家里只有三叔和爸知道真相,可是他们不愿说。”顾凌然急躁的揉着短发,他不想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像废人。
顾思聪平复了心qíng,声音略微嘶哑的一字一句的叮嘱:“今天你什么都没听见,也没有跟我提起过任何关于二叔和爷爷的事qíng,咱俩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打听,更不要让奶奶知道任何风声。”顾思聪摇着头,双手捂着脸,呜咽的喃喃:“这太残酷了。”
“你不肯说?那我说。”顾陶陶望着顾睿宸,眼泪无声的落下,“爸爸的死不是意外,爷爷知道了真相,一时急火攻心,撒手人寰。那个‘意外’是始作俑者我们都认识,爷爷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高婷嫁给他,并且爷爷还曾把孙女推给仇人,让孙女饱受痛苦。我说对了,是不是?”
顾睿宸看着她,双手紧握着她,双眼染满了血腥一般通红,“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这些不是你该承受的。”
顾陶陶摇头,“我该知道,爷爷和爸爸,对我来说是太重要的人,你们没有理由瞒着我。他们离开了,你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现在你告诉我,你在国外,遇见了什么。顾睿宸,你如果不说,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顾陶陶凛冽的警告,她不是开玩笑,她很认真。那些日子她的忐忑不安,不是假的,他真的遇上了……某些事qíng。是不是,她曾经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如果再也见不到他,她怎么能不恨他?
顾睿宸伸手温柔的抿掉她的眼泪,gān燥略有些粗糙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脸,“遇到了一点儿麻烦,但是我没事,安然无恙,眼见为实,我现在很好。”
顾陶陶忽然发狂的扑过来,狠狠的咬住他的锁骨,直到满口的血腥,她也没有放开。顾睿宸闷声忍着,一声不吭,手臂紧紧箍着她。
顾陶陶眼泪不停的落下,她松开他,锁骨上有了双排血淋的牙印。顾陶陶的双臂不停的落在他身上,打着、骂着,不停的哭,“是不是连你也不要我,你也打算不声不响一走了之,我就那么坏吗?爱我的人,一个个离开我,爸爸,妈妈,爷爷,现在是你,你如果再也回不来,我怎么办?”
“不会,我绝不会离开你。”顾睿宸紧紧搂着她,安抚着她。
“现在说不会,当时若是真的发生了,你还有机会跟我说这些吗?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会放开我的手,我也坚定了,绝不放开你,可是顾睿宸我现在好害怕,你明白吗?”
顾睿宸不停的点头,眼泪落在她散落的头发上,“我懂,我知道,都知道。”
顾陶陶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遇见不好的事qíng,亲人离世,她可以当做生死由天命,现在忽然知道,不是天命,而是人意,她不知道原来健康的活在世上,是那么困难的事qíng。为什么这些偏偏都被他们遇上?
顾陶陶哭累了,窝在他怀里无力的抽噎着,纤细的手臂依然紧紧的环着他,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顾睿宸抚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眼角轻轻一吻。
“顾睿宸,”她无力的轻唤,双眼无神的望着某处,“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那是你不得不承受的责任,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你不是。”顾睿宸急切的吻着她,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不要听见。他许过诺言,发过誓,这辈子,绝不放开她,那些分手的话他不要听,一个字都不要听。
顾陶陶承受着他的吻,全身心的投入。
“我们不分手。”顾睿宸咬着她,呜咽的低喃,像只受伤的野shòu,痛苦、挣扎,还有浓浓的不舍。
顾陶陶点头,眼泪滑过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她答应,“不分手。顾睿宸,只要你不放手,我决不先退后。”
医生来的很快,检查了顾陶陶的伤,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顾睿宸送医生下楼,嘱咐医生开了一些有镇定作用的药。
傍晚,顾奶奶从庙里祈福归来,一踏进家门,就察觉出来一丝异样的气氛。客厅里只有顾思聪一人,气氛安静,却又无端让人觉得很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