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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万人之上(1 / 2)

玄甲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李行云和赵诚一左一右坐到了宴席的上首,赵诚有意要与她更贴近些,却总是能感觉到一股锋锐的寒意从李行云身上传来。

或许是那盔甲的缘故吧。

赵诚摆出了他自以为最潇洒迷人的笑容,凑近了一看,原来这位凶名在外的女君侯长得也没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嘛,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不落俗套的美人了,只可惜,美人再美,也已经是毒入骨髓,没几年好活了。

赵蕙暗中让探子对李行云下毒的事情,赵诚当然知道。

他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手上也不是太干净。

如果说,要在战场上跟李行云的部队正面较量的话,他自己是半点得胜的把握都没有,但这些年里,赵诚打着仁义正直的旗帜行事,又到了争夺帝位的最后关头,他不愿意传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传闻。

于是乎,在赵蕙说她遇到一位奇人,可以给李行云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一种奇毒,绝对无人能治的时候,赵诚一面斥责了她,一面却又没有阻止赵蕙的行动,反而给了她不少便利。

只因为那时的赵诚刚刚被周雯说动,打算用与李行云成亲的方式来吞下她的势力,但李行云并不是那等安于家宅的女子,势必会分薄自己手上的权力;但如果李行云能在两人成婚后二三年,因为自己的身体问题去世了,那么这天下岂不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就算李行云的死被人怀疑跟自己有关,自己也能把事情按下去,哪怕李行云旧部不依不饶非要自己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不是还可以把赵蕙推出去吗?

至于赵蕙谋害李行云的理由......

嫉妒!

女人的嫉妒是不讲道理的嘛。

赵诚假笑着将李行云及其百万大军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再一次靠近了一身盔甲的李行云:“君侯,本王仰慕你许久了,若君侯也不嫌弃本王,那咱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修永世之好,共治万里江山?”

他贪婪地注视着李行云的脸庞。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凭什么,她能跟自己平起平坐呢?

腹诽着女人就是爱嫉妒的赵诚,却没把自己心中对李行云的嫉妒当一回事。

或许是因为他出生以来,享受惯了男性身份带来的便利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但凡见了个比自己更强大的女人,就下意识地要在心理上蔑视她,诋毁她,千方百计地要将她踩到自己脚下,哪怕一切都是出于他嫉妒的构陷,也被他视作理所当然。

某些男人口中的“英雄惜英雄”,往往是不把女英雄包括在内的。

李行云的表情始终淡淡。

她没想到南方的霸主竟然半点儿警惕都没有,不但不穿盔甲就赴宴了,还坐得离自己这么近,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忙,今个儿若是不将赵军彻底打残了,简直都对不起赵诚他自发的作死行为。

或许他之所以这么没警惕性,是因为笃定自己身中剧毒无药可医,不得不下嫁与他,来避免更多的征战了吧。

李行云终于肯定了。

自己身上那莫名其妙的毒素,就是赵诚等人下的。

她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意,却是又勾着双唇微笑起来:“哦?既是共治江山,那敢问赵王要在朝堂上如何安排我的位置呢?”

她的笑像极了刀。

璀璨得像是名刀出鞘时那一抹夺目的锋芒。

赵诚从未这样的笑,包括他的母亲在内,他所见过的女人的笑,要么是妩媚的,要么就是惹人怜惜的,总之都有着一种要夺人怜爱的示弱在内。

但李行云的笑却与她们全然相反,她更像是在向旁人肆无忌惮地展示着她的自信和强大,在这一瞬间,赵诚的心脏忽地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一股子不妙的寒意沿着脊背爬上来,他强笑着,道:“若君侯肯嫁与本王,来日本王称帝,那君侯自然就是皇后了!”

历朝历代,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后宫不可干政,哪怕最有权利的皇后,也没资格站在前朝,除非皇帝死了,新帝年幼,她作为太后临朝听政。

“后宫各司,女官,命妇,祭祀......都要交托于皇后之手,本王若为国父,便是天下百姓之父,君侯自然就是百姓之母,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无尽尊荣,皆归君侯矣。”

在赵诚看来,没有一个女子是不想成为皇后的。

他刻意避开了朝堂不谈,而说起了这些空泛的称赞,李行云却不是能被他轻松忽悠过去的,只见她垂着眼,浓密的睫毛缝隙透出浅棕类金的瞳彩,像是一头正注视着偷取自己宝藏的巨龙般,收敛了笑意:“看来,咱们是谈不拢了。”

“君侯?”赵诚不解,却不妨碍那股寒意冲上他的脑门。

赵蕙一直在注视着李行云的一举一动,她见李行云有拒绝的意思,立马笑得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站起来:“难不成君侯身为女子,竟然还想像诸位大人一样,位列朝堂不成?”

“牝鸡司晨这词儿,莫非君侯没学过吗?”赵蕙抬手托了托自己鬓边的簪花,她也认定了李行云的毒无药可解,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给自己争取更多利益罢了,“既然嫁做人妇,不就应该为夫君打理家事么?君侯,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读的书,也还是要好好读一读。”

她昂着下巴,似乎为自己出了方才被人讽刺的那口气。

而李行云只是满眼含笑地看向赵蕙:“若你认为女人不该掺和男人的事情,那赵小姐今日站在这儿,大放厥词,岂不是与你自己的说法相悖?”

赵蕙整个人一顿,她恼怒地咬牙:“我之所以站在这儿,是因为赵王是我兄长,他允许我站在这儿,您呢?君侯,听说,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呀,哦,对了,你爹早死了,你娘改嫁了,还生了个傻小子,难怪没人教导你该怎么做一个女人!”

“我不需要谁允许,我之所以能站在这儿,是因为我想站在这儿。”李行云眼中笑意更盛,“我不需要去依靠任何人,我也不需要男人或者女人来肯定我的价值,我就是我,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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