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究底,她们都是靠着男人过活,才非把自己弄成表面贤惠背地恶毒的样子。”封玉怡咬着情郎的耳朵,“我不一样,若是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立马转身就走,绝不回头;但若你还喜欢我,那哪怕前头隔着刀山火海,我也会为你闯过去。”
齐宏博连声不敢,与封玉怡笑闹一阵,把岑瑶的失踪完全抛之脑后。
末了,他才搂着封玉怡说道:“等过两天岑氏的死讯传开,我便把她嫁妆里那几处好地段的铺子转到你名下。”
封玉怡高高兴兴地收下他的好意:“天渐渐凉了,我方才瞧见她库房里还有好几条皮子,明日拿来我给你缝条大氅。”
就在二人兴奋地讨论该如何瓜分岑瑶嫁妆的时候,岑瑶醒来了。
她以为自己这一睡便不会再醒。
能在死前看见父亲的幻影也算满足。
岑瑶望着头顶陌生的床帐,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手往小腹上一摸,孕肚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是死了吗?
岑瑶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只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就在这时,床帐微微抖动,旋即一只手伸进来,把床帐掀开,挂在一旁。
“醒了?”
岑瑶循声望去:“父亲?”
秦晞冲着她笑了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岑瑶摇头,一张嘴,眼泪就先掉了下来:“父亲......女儿不孝,我......”
“慢慢来,别着急。”秦晞被她哭得心神难宁,胸中胀满酸涩之感。
一旁的宫女上前将岑瑶扶起来。
岑瑶这才发现自己周身暖融融一片,而她所躺的床榻上有着皇室特用的徽记。
守在床边的父亲也似乎比他逝世前要年轻许多。
“父亲,这究竟是?”岑瑶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你没有死。”秦晞含笑望着女儿,却没急着说明自己现下的情况,而是冲着身后招招手,对岑瑶说,“来看看你的孩子。”
“孩子?”岑瑶不停地抽着气,谢过给自己递上手帕的宫女,紧紧攥着,忘了自己满脸的泪水,朝床帐外望去。
一个男人手忙脚乱地抱着一个襁褓。
岑瑶瞪大了眼:“陛下?!”
挣扎着就要下床行礼。
抱着孩子的皇帝忙道:“免礼免礼,不必多礼。”把孩子递给秦晞,“相父,朕先出去走走。”
讨好的意味溢于言表。
秦晞无奈地摇摇头:“瑶瑶,来,看看他。”
小小的襁褓里,一个熟睡的婴儿,双手握成拳状放在耳朵两侧,小胸脯一鼓一鼓,不时还会呶呶嘴,显然睡得正香。
“你幼时也是这般,总要捏着自己的耳朵才肯安睡。”秦晞一抬头,却看见女儿泪已决堤。
他心头突兀地涌上一股无措的情绪,才伸出手想要替女儿拭泪,岑瑶就抢先一步抓住了父亲的手臂:“父亲,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父亲。”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生下这个孩子。
岑瑶先是丧母,而后丧父。
她再清楚不过这种孤独的滋味了。
可当岑瑶看见这小小的孩子躺在跟前,乖巧熟睡,又觉得哪怕自己立时死了,也是值得。
秦晞最怕岑瑶会心存死志,所以才选择把她腹中的孩子以法术取出,不但能免除她生产的风险,也算是救回这孩子一条性命。
“哪怕是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着。”
秦晞温柔鼓励。
女儿的命救回来了,接下来便是处置那一家子狗东西的时候了。
他把孩子放在岑瑶枕边,心里却对女儿过分柔软的性子有些发愁。
怎么也要想个法子,叫岑瑶哪怕不为着孩子,也能自己立起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