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问娘亲的,问爹的,还问孔夫子的。
皇上还说了很多,在西吉关的时候的事……”无忧投进苑如的怀里:“娘亲,我明白。
他是怀疑爹了,大概……还想再让孔夫子帮他的。
可是……我不喜欢他了。”
苑如心揪了起来,那一夜在山洞里,秦恭曾隐隐的透露了一些。
世道将乱,今上不是明君,怕是走不到最后的……至于他自己,将何去何从,他却并没有多说。
是不是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她不知道。
“无忧,要相信你爹。
他不会让我们陷入险境的。”
“恩,我相信娘亲。”
苑如抿了抿唇,却也没再坚持。
相信她就信她吧,总比信别人要好。
转眼间,夏天过去,在中秋之际。
苑如作为忠王妃,再一次入宫。
参加命妇的宴会……这大半年里,苑如跟这些命妇到是都相识了。
她们背地里如何看她,她不在意。
反正明面上,这些女人不敢得罪她。
这就是地位和权势的作用,苑如上辈子做梦都想得到的生活,终于得到了。
今上生母早逝,没有太后。
先皇后在皇帝去了之后,便也跟着去了。
皇上又没有大婚,没有皇后主事,因此,坐在主位上的,是太妃。
太妃的年纪也只在二十五左右,一身华贵凤袍,端得是高贵无媲,美艳骄傲不可方物。
对于这位太妃,苑如也是知道的。
听说,是今上的表姐,比今上也就大十五岁而已……当年,若不是这位太妃,今上也早就死了。
所以,虽然她只是太妃,不是太后。
但在后宫,她却也是万千之尊。
便是皇帝在她面前,也要孝敬的。
“忠王妃何在?”
高位上,太妃突的开口。
苑如起身,“臣妇叩请娘娘千岁。”
“快过来让本宫瞧瞧,早就听闻说忠王妃最是个有福的。
一嫁过来,忠王就清醒了过来……本宫今天可要好好亲近亲近,也沾些你的福气。
来呀,将忠王妃的位置换到本宫身侧,也让本宫跟王妃好好说说话……”
苑如忙忙行礼:“臣妇惶恐。”
“好了,有什么惶恐不惶恐的。
本宫这里没那么多规则,你只管坐就是。”
苑如皱眉,这挪位置可不是随便挪的。
往好了说,这是皇帝要给她家秦恭升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往坏了说,这就是大不敬,回头皇帝就能用这个做借口,把他们一家老小全都给弄进大牢。
一想到这里,苑如越发不安。
可她到底也不是真的傻,直接笑道:“娘娘千岁之尊,要臣妇陪着说话罢了,何须如此麻烦。
不若由臣妇给娘娘布菜,也让臣妇沾些娘娘的贵气。
将臣妇这乡野之气遮盖一些吧!”
说着,人已走了过去,将布菜宫女手里的银著轻巧的抢了过来,带着浅笑,给太妃布了一筷。
然后才笑道:“娘娘,您瞧,咱们这么说话,岂不更亲近些?”
一个是她大不敬,一个是太妃让命妃做奴才的事,是侮辱命妇。
简简单单,已然不同。
太妃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下原来布菜的宫女,也跟着笑了。
对着边上的人道:“瞧瞧瞧瞧,我这才一说,她就顺着竿爬上来了。
不知道的,不以为我这个太妃欺负你了呢。
罢罢罢,瞧这小可怜样,看着都让人心疼。
若是哪天忠王回来,知道了,怕不是要怪我这个太妃了……来人,赏忠王妃珍珠两斛……也不让你白侍候本宫一回。”
立刻有人捧着话道:“太妃就是会心疼人。”
“可不是,太妃真正是天底下最和善的人了!”
苑如心中一松,笑得更加亲和:“娘娘,您可真是体贴臣妇,您怎么知道,臣妇早就想要珍珠了呢?
我曾听人说啊,用这珍珠磨成粉敷脸,就能让脸又白又嫩又滑。
可惜臣妇是个眼界浅的,一直也没得着好珍珠呢!今次果然是沾了娘娘的贵气,也见识一回……回头,臣妇这脸皮,也能赶上娘娘一半了……”
“哈哈哈,这小嘴,果然是会说话的。
不怪忠王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在外面那般紧张的时候,也不忘关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