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坐起来,搓着发麻的头皮不太敢看他,含糊的“嗯”了一声。
费轩伸手勾过安笙的下巴,凑近她,几乎要贴上,“既然想分手,不愿意,那这些天你‘被迫’和我亲热,是什么感觉?”
安笙近距离看着费轩的眼睛,那双眼里的情绪其实一直都很好分辨,开心了不开心了,兴奋了或着丧气,故意逗她开心的时候,都闪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光彩。
安笙知道这是最后一刀,因为费轩的眼睛里,还有光没彻底熄灭。
她轻轻吸一口气,慢慢道,“没感觉。”
费轩手一紧,安笙下巴被捏的生疼,他又呵的笑了一下,带着十足的嘲讽,不知道是嘲讽安笙,还是嘲讽自己。
“所以你只是因为拒绝不了,才被动承受,从来不回应,不主动……对吗?”
安笙压着嗓子又挤出一声。“嗯。”
费轩松手了,点了点头,指着门道,“不是想走吗,滚吧。”
安笙还等着他狂风暴雨shā • rén碎……那倒不至于,但是费轩突然这么平静这么痛快,安笙反倒愣住。
费轩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他背对安笙说,“赶紧滚,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强迫你和我这么多天,算我费轩对不起你……”
安笙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从床上起来,光着脚在地上噔噔噔的走过,但是走到门口,想到外头实在是太几把冷,硬着头皮问道。“我能把这个穿走吗?”
安笙指着地上费轩刚才抱她裹她的羽绒服,费轩转头看她,点了点头,安笙把衣服拿起来拍了拍,好在湿的地方不多。
她把衣服裹上,重新找了双干净的拖鞋,但是看着下身穿的裤子,想到外头的冷风钻进皮肤的感觉,又怯怯的看向费轩。
费轩脸上平静渐渐消散,已经带上不耐。
安笙吭哧了一会儿,又问费轩,“我能再穿条裤子吗……”
费轩双手踹在真丝睡裤的兜里,紧握成拳,“去!”
安笙简直要被费轩感动哭了,一边打开柜子,把衣柜里面的裤子掏出来一条随便套,一边在心里夸赞费轩,男主就是男主,你看看这品质这思想素质!
书里描述他多么变态,其实他就是误会了,早知道这么好说话,她早就把人劝好了,说不定还能做个点头之交……
她套一条,还觉得有点薄,费轩在这里存放的裤子都是薄的,哪怕是冬天,他也一向耍单,秋裤是不可能穿的,显腿粗,连他爸爸都不穿。
安笙看了费轩一眼,发现费轩没看她,又掏出一条往身上套。
费轩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安笙一条一条套自己的裤子,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和一个人在一起,但是曾经多么感动安笙喜欢他喜欢到豁出命,现在知道了,就有多难受。
费轩不是什么开朗开放的人,他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要好的始终就那么几个,他要接受一个人很难,接受了安笙,甚至想和她发展,他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没想到,一场车祸,他被感动到心动,却只感动了他自己。
安笙穿好了裤子,对着费轩的后背低声说了一句,“我走了。”
费轩没回头,但是走到门口,安笙又慢腾腾的挪回来,外头雪越下越大,安笙身上暖和了,脚上还穿着一次性的那种,薄的要死,摔了之后掉在雪里,找都找不到的拖鞋。
在雪里走了那么半天,她脚冻的生疼,好容易缓过来了,再要出去肯定还灌一鞋都是雪。
偷跑没办法,但是现在费轩已经同意让她走了,安笙就不想再出去遭那个罪。
费轩听到声音,通过玻璃反光,见她又回来,本来就强压的暴躁顿时爆发,“你不想走?舍不得我是不是!”
安笙立马摇头,将脑袋摇成拨浪鼓,费轩看着她,此时此刻,觉得碍眼的要死。
安笙站在他的面前,就是他这些天犯shǎ • bī,还自我陶醉的证据!这就像一记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疼的很!
费轩从小不知道什么叫疼,没人敢碰他一跟手指头,现在被安笙站在这里反复的扇巴掌,没有亲手掐死她,是因为他那自我陶醉里面,确实带了他对安笙的喜欢,哪怕还没来得及升级成爱,也舍不得真的发作她。
费轩压着暴躁的情绪,伸手搓了把额头乱跳的青筋,“你还想干什么?”
安笙怯怯后退,但还是开口,“我想再穿一双鞋,这拖鞋太冻脚了……”
“你他妈……”费轩气的都哆嗦了,“你刚才跑怎么不嫌冻脚!”
安笙心想算了,冻就冻吧,再把费轩惹毛,不让她走了。
但是她正要转身,费轩却咬牙切齿的说,“赶紧穿!穿完滚!”
安笙麻溜的又溜回来,打开柜子,拽了一双费轩的鞋出来,朝脚上套,不怪她都穿费轩的,这屋子里就没有她的私人物品……
费轩眼不见的为净,把脑袋转回窗户,闭眼深呼吸,听到安笙要走的脚步声,一睁眼,就见安笙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双球鞋。
妈的限量款!国内都买不到!他要不是想要在安笙面前浪,都不舍得拿出来穿!
眼看着安笙小腿倒腾到门边,他心爱的球鞋就要被他最痛恨的人拐走,费轩搓着牙花子又开口,吼,“你回来!”
安笙以为费轩反悔了,哆嗦了一下,拉开门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费轩:把鞋给我还回来!
安笙:别想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