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罗铭是可是专门找人调查过安笙的,并且因为费轩对安笙一直念念不忘,疯狂到自残,他不可能不好好的把这个小姑娘了解透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地方特殊,把费轩迷成这样。
他自己儿子,他自己知道,费轩不是一个特别容易心动的人,如果是,他也就不至于和费蓝蓝拴在一起这么多年还不动心。
可是费罗铭无论怎么查,都发现不出安笙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长相很漂亮一点,可也没到找不出来的地步,性格上甚至连温柔都不具备,还眼界低的让费罗铭费解,好歹也是个没落的大小姐,就算要勾引费轩,重新嫁入豪门,可连杀鱼这样的工作都肯做,他那儿子还真的吃这套……
费罗铭是很不理解的,不过他倒是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就是安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查妇婴用品,浏览器上唯一的搜索内容,全都是这个。
和费轩在一起的那个时间段,更是天天都在看。
他猜想安笙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女性,对于生孩子充满了憧憬。
这样一来,费罗铭算是知道从哪里作为切入口了。
“不用不相信,费蓝蓝不是他叔叔的女儿,这你是知道的,费家有家族遗传性不育,染色体异常,我这一代,遗传给了他叔叔,不幸的是……我下一代,也遗传在了费轩的身上。”
费罗铭眼看着安笙本来密不透风的神色,慢慢出现了裂痕,以为抓到了关键,放缓语气,用一种“为你好”的语气,对安笙苦口婆心道,“你应该很想要孩子吧,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一辈子不可缺少的体验,没有这种体验,人生是不完整的。”
费罗铭深谙进退,说完这些之后,为了防止再说多了安笙有逆反心理,适时的结束了话题,打开车门钻出去。
“你好好考虑一下,”费罗铭走到副驾驶室的车窗边上,把一张名片递给了安笙。
“你考虑清楚,可以打给我,我了解费轩,也有能力帮你彻底的摆脱他,”安笙看向费罗铭,神色已经变成了一种难以置信。
“当然,”费罗铭最后抛出诱饵,“跟过费家的人,分手费足够你……”
“费轩他自己知道吗?”安笙打断费罗铭话,没有伸手去接那张名片,而是捏紧了方向盘,瞪着眼睛问他,“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费罗铭见她这么在意,神色又放松了不少,说道,“他当然不知道,是小时候专门在国外做的筛查结果,结果当然是瞒着他的,他……”
“你最好别告诉他,”安笙再次打断费罗铭的话,“我说这也是为你好,”安笙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绝对涵养,您字就直接取消了,毕竟不是所有老人都值得尊重。
她突然笑了一下,盛满了荒谬和不解,“你要是现在说了,或者他知道你用这种事,引诱我和他分手……他可能会杀了你。”
安笙一脸认真的看着费罗铭,费罗铭的脸色也沉下来,费轩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他当然知道,他一手养成,想让他撑起费家,所以放任他扭曲的枝杈肆意生长,因为费家的掌权人,不需要太多感情仁义,费轩也如他预想的一样,长成了一个对费家无往不利的人。
费轩就算知道,真的杀了他倒是不至于,但他们之间那点稀薄的父子情,可能就要彻底的消散了。
费罗铭没想到安笙这么硬,肃起神色,整个人显得甚至有些阴沉,也是这一会,安笙算是知道,费轩发疯起来,到底是像谁了。
再讨厌,他们毕竟也是血亲,费轩再是心里怨恨费罗铭,还是下意识的,在成长中没法抗拒对父爱的渴望,学了他的模样。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费罗铭冷冷的说。
费罗铭威胁的意味十足,安笙却一点也不害怕,费轩这个真的疯子她都敢要,费罗铭能把她怎么样?杀了她?他要是敢,就不会跑这里截她,说些有的没得。
“叔叔,”安笙耐着性子,又问他,“您这么遍地开花的,就是因为知道费轩不能生育吗?”
费罗铭脸色一变,安笙又说,“所以费氏集团当家人,是对他的补偿?”
“让他鞠躬尽瘁为费氏打天下,然后造福你其他的儿子女儿,最后连他爱谁,和什么人在一起,也要横插一脚?!”
安笙不理会费罗铭狰狞的神色,嗤笑一声,“你从给他检查出不育的那一刻就放弃了他,从没给他任何的爱,现在还要把他千辛万苦追求到的人赶走,就为了满足你的私欲?”
“你放屁!”费罗铭怒吼。
安笙继续犀利道,“我再来猜猜,你和他叔叔千辛万苦的要把费蓝蓝和他按在一起,无非是一个太好拿捏怎么都不反对,一个不能有孩子,结婚了之后生不出,能怎么办呢?”
费罗铭拉车门,安笙眼疾手快的按上,还把车窗也升上一半,快速道,“你想让他养你生的孩子!把你和别人生的野种当亲生儿子养,费轩在你眼里到底还是个人吗?!”
费罗铭愤怒的砸了一下车,手伸进车窗,安笙立刻把车启动,根本不顾他的手,撞的碰一声,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上了马路的不远处,确保已经离开了费轩能看到的范围,安笙把车停在路边,按住自己的心口忍不住哽咽出声。
太恶心了,费轩他……他到底知道这一切吗?
他如果知道了,该多心寒,或许他从小就这么心寒,因为如果不做这个费氏继承人,他就只是费罗铭放弃的孩子,一个不能生育的长子,在费家是不是连那些没名没份的野种还不如?
安笙心疼的心脏绞痛,抓着方向盘的手甚至都有点发颤,她的黏黏,到底过的都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把他逼成了一个疯子。
安笙总算明白,为什么费轩的爱和占有欲,都浓烈的惊心,浓烈到让安笙不解,他看上去什么都有,但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