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机报了警,说出了这里的具体位置,眼神一直盯着秦毅的身影。
黑夜中,他的身影修长高大,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有他在身边,夏纯吟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因为知道,哪怕他脾气再差,再不耐烦,有危险的时候,仍旧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她身前。
-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夏纯吟也不知道秦毅做了些什么,等她打完电话抬头去看时,那群人已经散了。
他把地上的傅尘野扶起来。
夜色寂寥,他身上都是伤,胳膊上的最严重,甚至还打着石膏。
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
身影逐渐融入夜色。
秦毅并没有跟过去,而是转身上了车。
夏纯吟有点担心:“他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啊。”
秦毅把安全带系上:“我说送他去医院,他不用。”
也是,就傅尘野这个古怪的性格,估计连求救都不会。
如果不是她看到了,恐怕明天都不知道在学校看到的他会是个什么样子。
秦毅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很熟?”
“他是我同桌。”
秦毅没再说话。
耳旁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偶尔的车鸣。
夏纯吟深呼了一口气,盯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发起了呆。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再喜欢秦毅呢。
电视上说,爱会让人感到幸福。
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幸福,反而总是难过想哭。
在家的时候,她每次哭了,都是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轮番过来哄她。
可现在,她只能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她不想再麻烦周阿姨了。
也深知,秦毅根本就没有那个耐心去哄她。
这不是在家里,她只是借宿在别人家。
周琼已经睡下了,但还是给他们留了灯。
秦毅问她饿不饿:“刚刚看你也没吃什么,我去给你煮碗面?”
夏纯吟摇头:“我晚上吃太饱会失眠的。”
她今天很奇怪,情绪也莫名的低落。
秦毅把外套脱了,给她倒了杯温水:“我们聊聊吧。”
夏纯吟不解:“聊什么?”
他话说的直白:“聊你。”
客厅里的灯光不太亮,从进门的那一刻,秦毅就把主灯关了,只留了一圈暖色灯带。
许是怕太亮了,会吵到周琼睡觉。
他脾气虽然不好,但却很懂事。
属于他那个年龄段的懂事。
夏纯吟有时候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年龄带来的。
他会顾虑到的事,夏纯吟甚至还需要人提醒。
可丛鸢不会。
她的灵魂好像与秦毅完全契合。
他们不光外形相配,甚至连性格都是互补的。
秦毅不会冲她发脾气,她也会无限包容她。
刘叔叔告诉过她,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榫卯,必须完全契合,不多不少。
不然最后都是没法在一起的。
“我有点困了。”
似是怕秦毅不信,她还配合的打了个哈欠,只可惜演技太拙劣,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却也没说什么。
“困的话就先去休息吧,那些话以后再说。”
夏纯吟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以后也别说了。
肯定不是什么她爱听的话。
--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秦毅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去了学校。
周琼在卤牛杂,看到她了,笑道:“昨天玩的怎么样?”
夏纯吟老实回答:“有点累。”
“玩玩闹闹的的确会累,不过你这个年纪,适当的和朋友去逛逛也好,缓解下高中生的压力。”
夏纯吟点了点头,默默啃起了油条。
她已经慢慢适应了坐车,也不怎么晕了。
今天学校大扫除,下午最后一节课不上,留着打扫卫生。
夏纯吟到了教室,看到打着石膏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傅尘野。
原本以为他今天不会来的,夏纯吟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会。
早读课结束后,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
她站在讲台上看见傅尘野了,调侃道:“看来高考的氛围的确来了啊,某些同学带伤都不肯在家休息,非得来学校睡。”
一时间,教室哄笑声四起。
声音吵到了傅尘野,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夏纯吟继续趴着。
的确挺敬业的,平时好手好脚的时候就经常翘课,这会倒热爱起学习了。
夏纯吟把书翻开,昨天天色暗,她也没看的太仔细,也不知道他被揍的严不严重。
于是垂眸,偷看了他一眼,却不想正对上他的视线。
她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看我干嘛?”
傅尘野面无表情:“不是你偷看我?”
被当面拆穿,夏纯吟多少有些窘迫,堪堪移开了视线。
手指不停的卷着书页一角。
傅尘野从桌面起来,石膏固定的左手,用绷带挂在脖子上。
“昨天那个男的就是你心上人?”
夏纯吟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更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仔细。
班主任已经停止了讲课,让大家自己做试卷,班上安静的很。
夏纯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于是压着嗓子辩解:“你别乱说。”
他轻笑一声,语调散漫:“是叫秦毅吧。”
她愣住:“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不聋。”
自己平时和唐澄澄的谈话他居然全听去了:“你不是在睡觉吗?”
“谁说趴着就是在睡觉了。”
夏纯吟反倒被他给问住了。
......
“我觉得你还是别想了。”傅尘野把桌子推开,象征性的翻了翻试卷,用残存的右手随意的填写选择题的答案。
“你的心上人不知道是多少女生的心上人。”
夏纯吟当然知道。
优秀的人,总是能更加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夏纯吟会喜欢上他,就代表别人也会。
这其实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