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喀秋莎’旁边没多远的炮兵身上倒是干干净净,因为他们那里的所有尘土和草皮都被卷起飞散到了四周。但是我们可就要狼狈的多,直接被气浪和土墙迎面盖了一脸。
等周围腾起的尘土和硝烟消散,我们一个个都成了‘土人’!
噗!我吐出嘴里的泥土和草渣,刚才火箭炮发射的时候,我惊呆了。结果嘴不由自主的张开老大,也没注意。盖我们一脸的尘土,也扑了我满嘴都是。此刻,我嘴里、鼻子里、眼睛里,全是干涩的土味和土碴子。
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现在脸上、身上、脖子里钻的全都是土。
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样狼狈。
如果这是美军的航空炸弹或者海军舰炮,那即便狼狈也不觉得什么。可这让我这样狼狈的,竟然是我军自己的火炮!
震惊之余,我兴奋起来!原来我们也有这样强大的武器!
而兴奋的心情转瞬即逝,我开始为自己的狼狈感觉到有些羞愧。
我有些不好意思,怯怯地扭头看向班长他们。结果发现,我的情况已经是不错的了!
赵德树人高马大,也变成了大大的‘土人’,一脸不可置信。
小吴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气浪吹的,直接坐在了地上,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
而最好笑的,居然是臭不要脸的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居然跪在了地上,裆下一片潮湿。
直到很久之后,每次一想起这个场景,我就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而臭不要脸的也因此成为我们的开心果,只要他嘴贱损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说:“你个被自己家炮兵给吓尿了的,咋好意思说别人?”
而每次只要这句话说出口,臭不要脸的顿时就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这句话对臭不要脸的杀伤力极大,也成了我们今后一整个月的笑料。
不过,就在我们被‘喀秋莎’齐射时候的壮观景象震撼的同时。
在三八线以北二十多公里的中朝军队控制战线上,数千门各种口径和规格的火炮,同一时间爆发出怒吼!
中朝军队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火炮!60、81、82、100、107、120毫米的迫击炮,75、90毫米的日制山炮野炮,105、122,甚至是少量155毫米的榴弹炮,还有两个团总计80辆‘喀秋莎’!
炮弹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扑向了联合国军的阵地。
中国军队的火炮数量、口径,甚至是训练水平比起美军都相差很多。但是正是如此,中国人更加懂得好钢用在刀刃上。
在全线进攻的时候,用铺天盖地的凶猛炮火,击中攻击敌人防守薄弱处,是打开突破口的最好方法!
我军没有像美军一样那么富裕的炮弹数量,所以炮击相比起来是比较短促的。
短促,但极其猛烈!
窝在防线阵地中的联合国军士兵有些才刚刚吃上热乎的晚饭,有的还在饥肠辘辘等待着开饭。就被骤然而至的炮火,炸得粉身碎骨!
这一次,为了加强炮兵攻击的精度,我军在前沿布置了很多处炮兵观察哨,随时纠正炮兵的攻击。‘大拖油瓶’就在前沿阵地,相信他这会儿是忙碌的。
规模空前的炮袭,在第一时间,就将敌人阵地的工事摧毁了超过一半。
猛烈的炮火覆盖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徐进弹幕开始向联合国军的防御纵深延伸。
我们则跟着炮兵的兄弟已经结束了两轮齐射,两辆‘喀秋莎’火箭炮的发射车此时已经转移到了第三处发射阵地。在这里,我们帮助炮兵的兄弟一起给‘喀秋莎’装填新的火箭弹。
在联合国军的阵地上,中国军队突然发起的猛烈炮火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霎那间就伤亡惨重。
很多士兵来不及躲进防炮掩体内就被炮火淹没,有的防炮掩体连续挨了好几发122毫米榴弹之后,出现坍塌,里面的士兵无一幸存。
一直以炮火猛烈而骄傲的联合国军,终于在这一刻浅尝到被炮火轰炸的滋味。炮弹像是暴雨的雨点一般落在阵地上,腾起巨大火球,卷起无数黑烟。在黑烟和尘土中,夹杂着掩体的碎块和残肢断臂。
一个藏在战壕中的南朝鲜军士兵,在122毫米榴弹形成的弹雨中,变成两截飞到空中,还未落地又被撕扯成碎片。和他一起变成碎片的,还有他们辛辛苦苦修建好几天的表面阵地!
终于,中国军队的炮火开始减弱,他们的炮火开始向后延伸。
劫后余生的联合国军士兵钻出防炮洞和钢结构的防炮掩体,进入已经被炸毁不成样子的战壕中。
但还没等他们在炮火之后庆幸自己活下来,联合国军的士兵就突然发现:
正在缓缓降临的夜幕之下,从北边的群山和森林中,如同洪水一般冲出来漫山遍野的人影!
联合国军士兵惊恐地看清,那些扛着红旗,铺天盖地,蜂拥而来的,正是中国军队!
EnemyAttack(敌袭)!
顷刻间,中国军队的冲锋号声和喊杀声,响彻几百公里宽度的整条战线!
志愿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经过两个半月的艰苦阻击之后。第二批入朝的第三、第十九兵团终于抵达一线进攻位置。
1951年4月22日黄昏,中国人民志愿军向联合国军发起第五次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