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的倒是似乎恢复了油嘴滑舌的样子,这种情况下,他双腿也冻得僵硬,却还跟我和班长开玩笑说道:“这水真美,要是再有俩西瓜,搁水里冰上个把小时,那个滋味儿才叫棒!”
我虽然高兴这家伙似乎是恢复了正常的精神和样子,但是却还是懒得回他话。我心想,都饿到吃草根的情况了,还在想什么西瓜。
想着想着,我肚子又不争气的感觉到一阵阵饥饿。我心想,要真是能让我饱餐一顿西瓜,现在就死也没啥遗憾了。
小护士很快就双腿被冻得走不了路,我便背着她继续向上游走。
我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先上到小溪的西岸,等彻底摆脱敌人的追踪之后,再回到东岸。
心里担心师傅的情况,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我不可能现在这种情况下扔下班长、小吴、小护士和臭不要脸的,独自折返回去接应师傅。
我们虽然已经沿着小溪逆流而上,但是身后的枪声却时不时传来。那应该是被师傅引走的美军巡逻队的几个人,枪声很零散,好一阵才会响起来一声。
听到枪声,我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既高兴,也恐惧。
枪声还在响,说明师傅还活着。
可枪声还在响,也说明师傅并没有脱离危险。
不光是师傅并没有脱离危险,我们也没有脱离危险!
背着小护士,感受到柔弱无骨瘦小身子,小护士齐耳短发坠在我耳边,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让我心如小鹿乱撞。
我心里突然一动,真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放慢脚步。
要不是我们还要躲避敌人的追击,要不是我们还身处敌后没有得到安全,我一定放慢脚步,背着她这样走一辈子。
就在我们正在小溪中穿行的时候,刚拐过一处曲折的河道,我刚从大石头后面冒了个头,突然迎面打过来一发子弹。
“敌袭!”我第一时间惊叫道!这发子弹打得非常精准,几乎是擦着我的肩膀打在了我身后的石头上,子弹在石头上发生了跳弹,然后落进了后面不远处的小溪水里。枪响是卡宾枪的枪声,卡宾枪子弹的威力并不大,打在石头上只能留下一个小小的白坑。
我急忙后退,躲到石头后面。
开枪的人枪法倒是不赖,但看情况应该是个新兵,明显有些心急和紧张。枪开的太早了!
第一发子弹打在我身边的同一时间,我前面的小溪东岸的岸边树丛中,突然攒射出大量子弹,枪声连作一片。
轻机枪!
我心里有些惊慌,因为我听出来响起的枪声,这是春田步枪和勃朗宁轻机枪的声音!随后,开始陆陆续续响起卡宾枪和加兰德步枪的枪声。
我几乎是刚刚退回拐弯处的大石头后面,机枪子弹就打在了小溪河道拐弯的地方。簌簌簌簌,一来就是一长串子弹。轻机枪可不像卡宾枪那样威力小,被轻机枪打中的大石头上迸溅出许多石屑。
趁着敌人机枪换弹匣的时间,我想冒头出去看看情况,敌人的狙击手一枪打得我又缩了回来。
子弹削起一片石头碎屑就打在我的脑门上,我不害怕,甚至有些小小的庆幸。
如果等我们所有人都从拐弯处走了出去,敌人这个时候再开枪,我们必死无疑。但敌人开枪太早了,早到让我敏锐的发现,他们其实是仓促中开火。
从枪声判断,追击我们的应该是有6名美国兵,装备着一挺轻机枪,其中还有一名狙击手。
虽然我庆幸敌人因为心急,并没有在最好的时机开枪,我们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但是现在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敌人的机枪封锁了河道的出口,只要出去,我们就得被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