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麦不好了,你妈出事了!”
刘小麦正在河沟里苦大仇深地挖野菜,冷不丁听见这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
她左手拽着便宜妹妹刘小豆,右手是哇哇大哭的便宜弟弟刘小虎,姐弟三个一齐往水田那边跑。
“烂、烂……”
刘小豆一着急磕巴的毛病就犯了,一路上嘴巴停不下来。
刘小麦险险避过一个泥洼坑,语气沉痛,“大妹啊,别嫌这嫌那了,回去再洗脚——”
正是春种时节,队里开了几次动员大会,老老少少都在田里勤劳苦干。
远远的,瞧见有处田地格外的热闹。刘小麦就知道,她妈估计在这。
果不其然,一看到他们姐弟三个,就有大嗓门的嫂子喊起来。
“小麦啊,你们怎才过来?快来瞧瞧你们妈哦,眼睛都睁不开了!”
众人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刘小麦的便宜老娘张秀红同志已经被从水田抬到了田埂上,半边身子都潮了,眼睛闭着,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一副迷糊了的样子。
“妈!”刘小麦心一慌,一下子扑上前,抓住她的手。
姐弟三个把张秀红团团围住,两个小的哭成号子。
刘小麦受不了了,觉得这七十年代的日子里暴击一个接着一个,就感到自己的手被张秀红同志悄悄地捏了捏。
刘小麦:“……”
她深吸一口长气,转过身来,“婶子们,我妈这是怎啦?”
“哎呦喂这可真是造孽哟!”
乡亲们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你妈跟我一道栽秧的,栽着栽着,我说话她没声了,我回头一看——你妈都倒下了!我马上喊人过来了!”
“红子真的不容易啊,倒下来都没压倒一根秧苗。”
听到这里,刘小麦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要不是知道说这话的是大队里有名的憨厚人,她都怀疑对方看穿了张秀红同志的演技,在借机嘲讽了。
又有一老太太笑眯眯道:“怕是累狠咯,小麦,你三叔那一家子要回来了,是不是又要你妈伺候他们?”
刘小麦:“……”您老挑的这事还真挑对了。
张秀红同志闭着的眼缝里都流出来赞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