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福宝——命不好?
刘小麦倒吸凉气,诧异地侧着脸端详她爹,刘二柱同志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正儿八百的,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刘二柱同志居然是这么想的吗?
“就是不好,亏得还叫福宝。”张秀红冷笑了一声,“你看看,我家这么困难,小豆还有学上。福宝都八岁了,她妈为了那点面子,死活不送她上学,哪里是好命的样子?”
张秀红巴拉巴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刘小麦听得暗暗紧张,生怕天道大发神威也也让张秀红被打嘴。
好在什么都没发生。
是没忙过来,还是因为张秀红说的话对福宝没有恶意,甚至有一丝诡异的可怜?
院子里,刘大柱反应过来了,匆匆忙忙把潘桃拉到一边。
“你发什么疯?你光知道我被别的女人勾了,也不回头看看你自己,就你一天到晚跟个泼妇一样,那个男人能受得了?”刘大柱越说越带劲了,“一只巴掌拍不响,你也有很大问题!”
潘桃看着他,看着他,冷不丁左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刘大柱一个嘴巴子。
刘大柱张着嘴巴,惊呆了。
院子里院子外的人也惊呆了。
潘桃掀开嘴皮子:“我这一只巴掌不是打得蛮响吗?”
“干的好啊,大嫂!”空着手的张秀红取过来一个瓷盆,噼里啪啦一顿猛拍,给潘桃加油助威,“我这拍的也响呢,你们听听!”
刘二柱听得最清楚,连连点头,诚恳地帮刘大柱分析:“大哥,你要是一只巴掌拍不响,那要么是你巴掌有问题,要么是你脑子有问题,你要好好反思反思了。”
“刘二柱,你少逼逼赖赖的!”刘大柱勃然大怒。
“……”刘二柱郁闷地闭上嘴巴,缩回屋里,跟刘小麦小声说,“麦啊,你要记得,男人都是狗东西。”
刘小麦敬佩地看着他:“爸,你说的在理。”
院子里的刘老太在哭天抢地:“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们还要怎样?还要怎样?”
潘桃右手难看地垂着,她一句话都不说,眼泪从眼眶里面漫出来。
姚静和福宝抱头痛哭,哭到岔气。
刘大柱尴尬地站在她们娘儿俩旁边:“静子,别哭了,别哭了静子。”
他倒是破罐子破摔了,眼见得丑恶心思暴露,都不叫姚静老三媳妇了。
“大嫂啊,你看看你,你现在在老刘家就是个笑话。谁的眼睛里还有你啊,除了干活,谁还能想起来你?”张秀红隔岸观火,尽情挑拨,“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回娘家去!”
“张秀红你闭嘴!你不说话嘴里生疮?”刘老太破口大骂。
张秀红打了个呵欠:“我就随口说说,妈你急什么啊。我大嫂又不是没回过娘家,都是一转头就被娘家赶回来了,她回娘家又不吓人。”
这简直是对潘桃正打反打啊,就是个泥人也要起来三分脾气,何况潘桃的心气向来就不低。
她回屋拾起来两件衣裳,真的回娘家了。
“你有本就别回老刘家了!”刘大柱硬气地喊,“我明天就能换一个媳妇,娶黄花大闺女!”
“噗嗤。”
张秀红的笑声是那么格格不入,老刘家上上下下都看过来。
她捂住嘴巴,带着一丝做作的娇羞,“不笑了不笑了,不打扰大哥做大梦……咳,不打扰大哥谈志向了。”
潘桃抹了把脸,直接出了大门。
大门口刘小勇带着刘小萍刚回来,看到她就眼前一亮:“妈,你拎着篮子到哪里去?篮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潘桃一声不吭,擦肩而过。
刘小勇:“?”
张秀红利落地关上窗子:“好了好了,这下老刘家要清静几天了。小麦啊,你能好好看书了,好好准备考初中。”
小刘家全力以赴为刘小麦准备着,甚至斥巨资买了两斤骨头回来,熬了香喷喷的骨头汤,天天给刘小麦下面、下疙瘩、泡饭。
张老太时刻记挂着刘小麦,又让张秀英给刘小麦送来了两条鱼。
“吃鱼聪明,补脑子。妈说了,我小时候要有条件多吃鱼,说不定也能跟小麦一样跳级。”
张秀红美滋滋:“我家小麦不吃鱼也能跳级。”
张秀英:“……你怎么不想着你家小麦要是吃了鱼,说不定现在都要初中毕业了呢?”
张秀红:“!”
娘哟,有道理!小麦还是亏了啊!
一片紧张之中,就刘小麦岿然不动,稳的一匹。
“平时吃什么样,考试就吃什么样。”刘小麦喝着菜汤,“现在补得太狠了肠胃受不了,回头考试闹肚子怎么办?”
张秀红给她拨核桃:“所以我们都给你提前半个月补了啊。就算补不到脑子上面,肯定也要把你补得白白胖胖,站出去跟人家城里孩子没有二样!”
尚且黄黄瘦瘦,只是头发变乌了的刘小麦:“……”
压力来了啊,她妈都开始注重她外貌问题了。放在一年前,张秀红同志肯定考虑不到,能吃饱都是一项问题。
果然大家都在进步。
等到去县里考试这天,刘二柱同志悄摸摸地告诉她:“小麦,你别怕,我跟你妈在上头求了人。”
刘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