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娟跟被下降头了一样,小刘家一家子都造孽成这样了,她还能忍。
“苹果是没有了,我这里还有一点糖,可以给两个小朋友吃。”
她一弯腰,从床头柜里取出来一个小袋子,里头都是糖果,被花花绿绿的糖衣包裹着,好看的不得了。
“……喜糖都买好了?!”张秀红震惊了。
这个姑娘看中刘四柱什么哟,看中刘四柱能当狗吗?
她当年明明能嫁到队里干部家里的,却看中刘二柱,除了看中刘二柱听她的,还看中刘二柱长得浓眉大眼俊的很。但刘四柱长得也不算俊啊,还没工作没户口。
张秀红想不明白,现在的城里姑娘是怎么了。
就算是招上门女婿,也完全可以精挑细选一个长得俊又听话没黑历史的农村小伙子,或者一个条件差点的城里小伙子。
除非她没工夫精挑细选了……
“不是喜糖不是喜糖,我们证还没打呢,哪能买喜糖哟。”刘四柱羞羞答答的,“这是我之前买给福宝的,准备带着来县医院探望三哥,结果我现在自己也住进来了,三哥没要我糖。”
刘小豆和刘小虎站近了,垂涎地看着他。
“……”刘四柱充满觉悟地说,“正好你们来了,就把糖带回去给小豆小虎吃吧。”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糖都给你们了,差不多行了就该回去了,别杵在这里作妖了行不行?
“谢谢四叔,四叔真好!”
刘小豆和刘小虎激动地不得了,呜哩哇啦叫。
“不用,不用。”刘四柱客气地挥手,挥了半天,张秀红和刘二柱还一个坐在他床边、一个撑在他床尾,好像是默默等待濒死动物断掉最后一口气的秃鹫,用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刘四柱。
刘四柱:“……”
亲娘哟,谁来救救他啊,他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要受这种罪?
暗流涌动之间,刘小麦怡然自得,咔嚓咔嚓咬着大苹果。
“大姐,好吃吗?”刘小虎嘴里吮吸着糖,眼神还往刘小麦手里苹果上飘。
刘小麦点头:“太好吃了,以后我们四叔嫁人了,我们天天有大苹果吃。”
刘小虎渴望的小眼神实在是太可怜了。
刘小麦就旁若无人地拿过瓜刨子,削了一块给刘小虎,又削了一块给刘小豆,公平起见给张秀红和刘二柱这两位同志也各削一块,又大又圆的苹果瞬间只剩下了中间裹着一层肉的核儿。
“小麦……”
眼巴巴的刘四柱刚伸出手,就看到刘小麦准确无误地把果核塞口中,把最后的一点果肉都啃得干干净净。
“……”刘四柱裂开了!
这可是小娟儿亲手给他刨皮的苹果啊,他还没吃上一口,还没吃上一口!
刘小麦纳闷地看他,关心地问:“四叔,你怎么好像气喘不上来了?你这样还能结婚吗?”
刘四柱捂着额头精疲力尽躺回床上。
他什么都不想说,他要缓一缓、缓一缓。
叶华娟轻轻笑了一声,问刘小麦:“我记得你,我也知道你,你叫刘小麦,就是那个考全县第一、文章总是上报纸的刘小麦吧?”
“都是往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刘小麦摆了摆手,虚怀若谷。
她谦虚了,刘四柱就当真了,愤愤不平地拍着床铺:“小麦啊小麦,你看看你,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点三好学生和优秀班干部的样子!”
刘小麦张口就把她的室友卖掉。
“四叔,我室友叶春花说了,她反对你和她堂姐在一起。”
“???”
刘四柱宛如仰卧起坐一样,“腾”一下又坐直了,刘小麦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练出来八块腹肌。
就听见刘四柱在那里慷慨激昂——
“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她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反对?”
郎才女貌?
女貌是有的,至于郎才……
刘小麦诚实地摇头:“抱歉,没看出来。”
在原锦鲤文里,叶华娟是嫁到老刘家的,婚后刘四柱在运输公司开车长期不在家,叶华娟经常回松梗,每次回去都给老刘家带一堆东西,是福宝最喜欢的小婶婶。
至于幸不幸福、快不快活,原锦鲤文里是没有提的。但是刘四柱是跟着锦鲤一家喝汤的人,锦鲤一家发达了之后,刘四柱他们两口子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虽然叶华娟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为衣食而忧虑。她作为难得的独生女,从小日子就很好过的。
刘小麦突然发现她来回蹦跶了那么多回,还是有点作用的。
在原锦鲤文里,刘四柱是运输公司正式工,叶华娟不是。而在现在,刘四柱是无业游民,叶华娟却是有正式工身份的运输公司文员。
这两年运输公司并没有对外招工,显然正式工岗位都是老人退下去之后,新人顶上的。
这让刘小麦不得不怀疑,如果真按原锦鲤文那样发展,叶华娟对刘四柱情根深种之后,把工作都会心甘情愿让给他。
至于吗?
刘小麦就想不明白了。
刘四柱比她更想不明白,他在生气哦。
“小麦,我可是你四叔,你不想着我好,听一个外人挑拨,你到底年纪太小不懂事啊。二哥,你应该教育教育小麦了,你可是当爹的。”
刘二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听小麦的。”
笑话,小刘家现在就小麦学历最高,他有什么能力教育小麦哦,四柱这不是存心难为他吗?
刘四柱气哼哼道:“那个叶春花,就不是个好人,小麦,你以后别跟她玩,离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