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舒瑶入宫的第三十八天。
按着宫里的规矩,刚被充入后宫的世家贵女,当晚就要被帝王召宠。
从入宫第一天起,温舒瑶每晚焚香沐浴,盛装打扮静候新帝临.幸。
然而,她已经等了三十八天,从诚惶诚恐等到了心如止水,也不见新帝身影。
不成想,今日没等来新帝的宠幸,反而得知帝王他在雷雨天落马失足,还险些被雷劈死的消息。
康嬷嬷打开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搀扶着温舒瑶往帝王寝宫方向走去。
康嬷嬷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说道:“二小姐,老奴听说皇上眼下正昏迷不醒,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措。今日清晨那道惊雷当真骇人,竟是直接劈到了马场,打在了皇上身上。这要是换做凡夫俗子,指不定就断气了呢。”
此言一出,康嬷嬷当即呸了一声,立刻左顾右盼,就生怕隔墙有耳。
在这深宫里,说错一句话可能就要送命呢。
温家是将门,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康嬷嬷尚未适应宫里的日子。
温舒瑶裹紧了身上的丁香色十样锦妆花披风,四月的雨裹挟着几丝凉意,让人不寒而栗,她若无其事的道了一句:“嬷嬷无需紧张,咱们这座小院是整个后宫最偏僻之所,不会有人盯着的。”
一言至此,康嬷嬷不由得想起二小姐如今的处境,又是一番黯然伤神,幽幽一声长叹:“但愿夫人在天有灵能够保佑二小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顺遂。”
温舒瑶不施粉黛,一张素净的小脸淡然从容。她从未想过争宠,至于这皇宫的滔天富贵,她也并不肖想的。
要知道,新帝尚未登基之前,与温家曾经是政敌。
温家所支持的皇子,是新帝曾经的死对头辰王。
三个月前,新帝一举领兵攻入京门,趁着先帝病危之际,权夺登基。辰王现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又何况是温家?
父亲是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冠军侯。新帝曾经是不受宠的皇子时,被兄长数次暴打。二哥纨绔不化,前不久才打残了太后的亲侄儿。而长姐嫁给了当朝佞臣为妻……
面对如此处境,温舒瑶心里很清楚,她应该等待的不是新帝的临.幸,而是……死路一条。
至于几时去死,又是甚么个死法,就全看新帝的意思了。
争宠什么的宏图大志不属于她。
这三十八天以来,温舒瑶已经逐渐接受了眼下的状况,是新帝下圣旨命她入宫,她逃脱不得。
温家曾经站错了队,对新帝造成过致命伤害,这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