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开着车驶在乡镇公路上,眉眼间不耐烦之色从早上出门就没下去过。
快中午的时候,连接在车上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眉头皱得更紧,脸色也更难看。
他迟迟没接电话,但对面的人明显不知趣,一直响号。
响到后面林望受不了,终于不耐烦按了接通,皱眉不耐道:“什么事?”
“是我。”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有些小心,甚至有点唯唯诺诺,“你到哪儿了?你妈说你早上就出门了,快到了吧?”
林望不耐烦道:“还早。你急什么,不是明天才是正生?”
林戎道:“是是。不过今晚就开始办席了,客人们下午陆陆续续就都到了,我是想着你要是能早点来,还能帮着……”
“你该不会还等着我过来帮你招呼客人吧?”林望觉得林戎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他索性说:“坦白跟你说,要不是我妈叫我过来,我根本懒得来这一趟。至于招呼客人,你不是有儿子吗?别指望我。”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半句话也不想再听。
江城市区到镇南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林望是早上九点出门的,按理到中午十二点半左右也该到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离镇南还有二十分钟路程的时候,林望在路上见到个熟悉的女人。
一个最近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的女人。
那会儿仍是在乡镇公路上。
梁烟把车停在应急道上,站在车边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梁烟脸色非常难看。
林望和梁烟认识的这些日子里,从没见她这样气急败坏过。除了那晚见她在酒吧喝醉酒流泪,其他大多数时候她都慵懒从容,眼睛里永远带三分勾人笑意。
林望把车停在梁烟后面,不过没下车,他把车窗降下,听见梁烟的声音,“你们是不是有毛病?我在你们车行租的车,现在车出问题,我被困在乡镇公路上回不来,你们不赶紧叫人来拖车,还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谈赔偿?这辆车我开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出问题,我没找你们麻烦已经算我仁慈,你们居然还敢跟我谈赔偿?”
“所以你们现在就认定你们的车没有问题?是我把你们的车开坏了,是这样吧?”梁烟站在车边,被头顶太阳烤得直冒热气,情绪也近乎爆炸边缘,她把手搭在车顶上,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行。你们等着,我现在就找专业机构过来检修,证明不是我的问题,我再来跟你们谈我的精神损失费。”
那边的人还想再继续胡搅蛮缠,梁烟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她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按在胃部,已经被对方的工作人员气到胃痛。
缓了一会儿,把手机丢进车里,又从车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她靠在车边打算抽支烟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大众停在她旁边。
她抬起头,意外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梁烟也没有想到,时隔九天,居然还会再见到林望。
林望隔着车窗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上车。”
梁烟这会儿已经快被太阳烤化,她也不跟林望客气,拉开车门拿了她的包和手机,就上了林望的车。
车里的冷气让即将热爆炸的梁烟瞬间冷静不少,她伸手把冷气开到最低,感受到冷气直直吹到她脸上,才坐回去,靠住椅背。
林望看到梁烟头发都被汗水打湿,额头上、颈上、肩上全是汗,他看得皱眉,伸手拿了纸巾给她,又下车去后备箱给梁烟拿了瓶没开的矿泉水。
梁烟没跟林望客气,她接过水拧开,一口气灌了半瓶。
林望什么也没问,等到梁烟喝完水,平静下来,才问:“车怎么办?”
梁烟这才侧头看向林望,“你都听见了?”
林望点下头,他看梁烟一眼,还有心情嘲笑她,“你讲那么大声,想不听见也难。”
梁烟白了林望一眼,说:“你不降下窗户,能听见?”
林望没否认,算是默认。
他拿起手机,说:“我打个电话叫拖车,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梁烟点下头,把烟含在齿间,刚要点火,就被林望看了一眼。
她抬起眼,和林望目光对上,点烟的动作不由得顿住,问:“不能在车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