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垂下头来,道:“不用发誓,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就信你。”在藏娇馆的两年来她一直都找自己的家人,幻想着将来出去了能和家人团聚,如今好不容易脱了身,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若兰……”掌珠低低的唤了一声,若兰抬了眼睑看向了她,她渐渐的习惯了这个名字。
掌珠走了过去,在若兰跟前半蹲下身来,接着将若兰揽入怀中柔声和她说:“我也是无父无母的人,虽然没了家人,但将来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只要你平安,一切都好。”
“嗯。”若兰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肩头,她与这傅姓女子不过见了几次面,彼此都不大熟悉,但她分明能感受到这傅姓女子是拿真心待她。若兰也就不再怀疑她,自是掌珠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过去的事已经成为了历史,不论是谢家的事,还是藏娇馆的事掌珠都不方便再继续问下去,所以两人说着说着就没了话。曾经的若兰那样的善谈,那样的活泼,却被命运折磨成了这般,掌珠心里唏嘘不已。
在若兰房里呆了一会儿,掌珠不知说些什么好,如今只要若兰一切安好就够了,她便起身告辞,若兰道:“傅姑娘闲了再来这里我们两个说说话。”
掌珠点头答应,她转身就走,暗暗的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她刚走出了若兰的屋子,却见楚元贞站在对面的屋檐下。掌珠心道,这楚二公子知道若兰的来历吗?倘或他什么都清楚,要是什么时候说漏了嘴,这叫若兰如何承受。若兰是谢家仅剩的骨血的,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有些话还是提前支会一声的好,省得她一番苦心白费。
掌珠想毕便走了过去,及至元贞跟前她站定了和元贞说:“二公子,我有几句想要和二公子说。”
元贞见状便道:“好,你随我来。”
掌珠便跟了元贞去了这边临时的小书房。
这处小书房不过立着两个书架,架子上零散的堆放了一些书。另外还有一张书案,两把椅子。那案上盛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架小小的玉石砚屏,屏风上是两句诗,掌珠也没心情细瞧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砚屏旁是一个白瓷的花插,那花插里插了一朵大红色的花朵,不是山茶,倒是朵月季。
元贞挪过了一张椅子请掌珠坐,掌珠见椅上铺着驼色的闪缎垫子她便告了坐。
元贞跟前的小厮扫红捧个茶盘来,盘里放了两只五彩的茶盅,还有一五彩的瓷碟,碟子里装的是新出的蟹黄松仁。
扫红放下茶碗便退下了,元贞命他掩了门,这书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元贞先端了茶盅与掌珠道:“傅姑娘请尝尝我们王府的茶。”
掌珠却没有动静,元贞已经先喝了两口,等到他放下茶碗后却见掌珠坐在那里发怔,他不免又道:“傅姑娘到底有何事要与我说?”
掌珠这才悠悠的回过神来,她轻抿嘴唇,接着便站了起来,肃然道:“有一事还请二公子答应。”
“到底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来。”
掌珠看向了元贞便问了句:“二公子给若兰赎了身,您可知道她的身世?”
元贞眉毛一挑,他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径直答道:“知道,她是谢将军的女儿。”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不但知道还出手救了若兰,丝毫没有避嫌。如此恩情让掌珠感激不已,便又对元贞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