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眼看着秦游快要上床休息了,门子过来禀报,说是屯盐卫校尉李贵求见,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咻咻的户部主事。
秦游不明所以,让门子将两人带进来。
一个小小的七品户部主事罢了,还没有让秦游在正堂接待的资格,二人来的时候,秦游正打着哈欠坐在池塘边上数鱼。
李贵满面苦涩,见到秦游后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又碍于身后跟着户部主事不好开口。
“下官高陇,深夜造访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海涵。”
名叫高陇的户部主事也就四十岁出头,怀里还捧着一个账册,长的黑黑瘦瘦的,虽然口中说的客气,可脸色却不是很好。
用秦游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缺乏对顶级权贵的崇敬之情。
高陇一拱手,继续说道:“明日便是小朝会,上官们要在朝会上奏明圣上京中各库赋税一事,可今日下官去了盐库,下面的文吏却说是屯盐卫近日里并未缴盐,下官便又去了屯盐卫,而屯盐卫的兵卒又说账簿都在越王府中,真是奇哉怪哉,下官不明其中原委,这才跟着李校尉一路前来。”
秦游微微哦了一声,大致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眼前这家伙就是查账的,正常流程是先去盐库询问盐税的税收,不管有没有钱都得登记一下,结果盐库那边说屯盐卫这半个月来一直没拉盐过去,这家伙又傻了吧唧跑去屯盐卫问,李贵等人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实情,只能推脱说是在越王府中,这才又折腾到自己面前。
可明白是明白了,秦游反倒是懵了:“你的上官没和你说京中盐税这事屯盐卫自己负责吗?”
高陇一脸狐疑:“这是为何?”
“我特么是一休啊,你问我我问谁去。”秦游翻了个白眼:“你们户部的扛把子卢通下的条子,屯盐卫贩盐和盐税都归我大哥管,我大哥又委托我处理,就这么个事,哪来回哪去吧。”
高陇迟疑了片刻,半信半疑的说道:“如殿下所言非虚,这屯盐卫贩盐是收是该,总得有个数额吧,下官也好登记造册回去交由上官。”
所谓收和该,就是指盈利或者亏空,高陇这话也不是胡搅蛮缠,不管赚了赔的也得有个数字,要不然今天回去没办法交差。
除此之外,屯盐卫说到底还是官军,即便是赚了一万个亿,不管钱归谁,上报个数字也是情理之中。
秦游打了个哈欠:“没账簿,钱都在府库中,要不你自己查去吧。”
“屯盐卫的盐税为何存放于越王府中?”
“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屯盐卫的军帐四处漏风,栅栏都当柴火烧了,那么多钱,丢了算你的啊。”
高陇越听越迷糊,不解的问道:“莫非这半月来,盐税有了营收?”
“是我表达能力差,还是你理解能力差,没营收少爷我把钱放府库里干什么。”秦游哈欠连连的挥了挥手:“反正没账目,要数你就自己慢慢数去吧。”
说完后,秦游大喊一声:“来个活口,带着家伙去府库点个数,给少爷我看好了,少一个大字剁了他的爪子!”
说完后,秦游自顾自的回屋休息去了。
结果睡到了后半夜,秦游有些口渴,起了床找水喝时才发现府库那边灯火通明。
秦游将凤七喊来,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凤七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解释道:“那主事和疯魔了似的,不吃不喝也不走,就撅着个屁股正在府库里点钱,又不是他的钱,何必遭这个罪。”
秦游哈哈大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呗,臭屌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