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凤七正好相反,朱善对读书人这种高大上的职业十分敬佩,特意让下人收拾好两间客房,还让丫鬟守在了门外。
当然,丫鬟旁边还站着一个手拿齐眉棍的护卫。
第二天,天色刚放亮的时候贺季真醒来了。
揉着头疼欲来的脑袋,贺季真一看这里不像是客栈,渐渐回忆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喝着小酒哼着曲儿,一个俊俏的少年人就给他拉出了客栈,最后迷迷糊糊的来到了一家府邸之中。
从床上起来后,贺季真是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入的是哪个高门大户。
推开了门,贺季真见到胖乎乎的大丫鬟微微一愣。
丫鬟转身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先生醒了?”
“请问,这是哪家的府邸?”
“我家少爷还未醒来。”丫鬟也不回答,笑嘻嘻的说道:“等我家少爷醒来后奴婢再去通禀。”
“好说。”贺季真又问了一遍:“劳驾询问一声,这里是哪家的府邸?”
丫鬟不吱声了,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贺季真眉头一皱,想要推门而出,谁知丫鬟却伸手拦在了外面。
“这是何意?”贺季真冷笑道:“你这丫鬟好不晓事,我昨夜吃醉了酒,莫名其妙就被带到了这里,问你又不答,拦在面前又不让走,这是什么道理。”
“先生见谅。”丫鬟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三少爷说了,他不醒来,您不准离开房门半步。”
“不准离开?”贺季真脸上升起一阵怒火:“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我乃是读书人,你还敢囚禁于我不成,你当这里是那无法无天的越王府吗!”
一看这家伙急眼了,丫鬟转头喊道:“来人,快来人呀,这黄脸书生要跑。”
话音一落,一个手拿齐眉棍的护卫从旁边跑了过来,一脸冷笑。
丫鬟吐了吐舌头,对护卫说道:“李大哥,这人知道这里是越王府啦。”
一听这话,贺季真面色煞白:“这里当真是越王府?”
护卫瓮声瓮气的说道:“是又如何!”
贺季真足足愣了半晌,随即突然一拱手,强颜欢笑道:“那我再去休息一阵,二位辛苦。”
说完后,将门一关,贺季真回到屋里开始寻找笔墨,准备写遗言了。
相比于贺季真,隔壁房间的杜子美已经接受现实了。
毕竟他没喝多,有一夜的思考时间,虽然还不知道越王府将他诓骗到这里做什么,可毕竟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但夜里送来了吃食,还特意给房间换了新的被褥,外面的丫鬟和护卫也是礼遇有加,只要不离开,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倒不像是要加害他的模样。
早已尝遍了人间疾苦见遍了世态炎凉的杜子美,反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了,想着就算是给越王府当个门客又如何,名声,名声又有何用,别说他现在没有,就是有了,不一样天天在客栈中浑噩度日么,在这里至少不愁吃喝。
人就是这样,甭管有多少雄心壮志,在现世面前都得跪下老老实实的叫声爸爸,尤其是出身寒门的读书人,出头率小于等于零。
在这个做什么都要看家世看背景的时代,很多时候大家看重的并不是你的才学,而是关系网,就说那些大门大户之中,大部分的门客都是各州府的乡绅望族,就算有那么几个寒门弟子,那也是因为做了绝佳的诗词名噪一时,人家看重的,不过是这一时的名气罢了。
做不出好的诗词,没名声,家里又没有背景,想要在这京中混出头,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