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峰同样如此,这倒是很正常。
刚刚被巫雪一顿喷,心态差点就崩了,这也正常。
可当一个三天前还是礼部尚书的老头,突然对最恨的人跪下并且嚎啕大哭自己错了,这种人,不但不正常,而且极为阴险。
危险的人和阴险的人有一个显著的不同,危险的人不一定阴险,但是阴险的人一定很危险,而安之峰明显属于后者。
秦游不用想就知道,安之峰一旦逃出生天,无论是用任何方法,最先报复的肯定是自己和巫雪。
在死亡面前跪地上喊着爸爸我错了,其实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一百个人里面九十九个都会这么做。
可安之峰不同,他是礼部尚书,是跺一跺脚京城就抖三抖的权势滔天的六尚书之一。
这种大半生都端坐在云端的人,说抛弃了颜面就抛弃,说放弃了底线就放弃,说哭就哭,说错了就错了,无疑是演戏。
安之峰也不是向自己下跪求饶,而是向“生”下跪,向“生”求饶,所有的眼泪,悔恨,都是对现实的妥协。
一刻钟前还恨不得亲手弄死自己将自己大卸八块,转眼间就悔恨交加的说错了,这种人,这种话,这种眼泪,怎么能信。
“三世子!”
安之峰双手抓住了囚室的栅栏,低吼道:“若是你能救我,我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可保你越王府避过一场大祸。”
秦游乐了。
安之峰这格局太小了。
同样是大祸大祸的,看看人家飞云公主,开口是整个国家的塌天大祸,安之峰只是说越王府,一对比,逼格马上就降下来了。
再次走回到囚室旁,秦游乐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十句话里面有十句话是扯淡,可我还是好奇,看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谎话忽悠本世子,来,开始你的表演。”
果不其然,安之峰就是个老戏精,转个身的功夫,脸上的眼泪没了,人也站了起来,还背着手,哪有刚刚那副悔恨交加痛哭流涕的样子。
安之峰指了指牢门:“让你的护卫离开,进来,老夫便告诉你。”
“你当本世子傻,万一你狗急跳墙行刺我呢。”
“兵部。”安之峰幽幽的说道:“兵部必将会惹出大乱,到了那时,你越王府将会受到牵连。”
秦游瞳孔微缩。
之前见龚文华的时候,这老头也有这方面的担忧,不过却没有细致的讲述,只是隐晦的表达了兵部的将领会牵连到秦狰甚至是越王府。
不过当时秦游没多想,以为只是吃空饷贪污行贿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