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通,皆是身外物,皆是虚妄,皆是浮云,既然粗茶淡饭吃不惯,这饭菜,便让与诸位施主。”
慧通嘴上说的敞亮,可双眼总是下意识的看向桌子上的银票。
凤七呲着大牙乐了:“那就谢…”
秦游照着凤七的小腿就踹了一脚,凤七一变脸:“谁他娘的稀罕吃剩菜。”
“咦?”慧通也不动怒,演技浮夸的盯着凤七:“施主竟是有些许的慧根?”
秦游满脸鄙夷。
他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一群正儿八经的和尚,这套路,他见的太多了。
慧通满面激动之色:“这位施主,不如让贫僧为你算上一卦可好。”
秦游都想骂人了。
这什么专业素质,和尚算卦,亏你想的出来,你不如直接掀了桌子说你想抢这百贯银票好了。
凤七也反应过来了,满脸冷笑:“少爷不用算卦,这辈子都是侍卫…少爷命,滚开。”
慧通脸上的横肉一抖,也懒得装了:“施主,当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秦游都看不下去了,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大师,去医院偷喝尿检样本了吧,小嘴这么甜。”
秦游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动不动就你死后如何下辈子如何,说这话之前,就不想想如果真的会下拔舌地狱的话,自己就不算口出恶言?
贺季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贯钱,递了上去歉意说道:“打扰几位大师了,我等急于赶路,还望大师回了寺庙帮我等上一炷香。”
慧通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百贯银票,满脸不甘之色。
“好说,好说。”慧通接过了贺季真递过来的一贯钱,这才离开,走的时候还将饭菜给端走了。
贺季真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路上随意吃些干粮,速速离开。”
秦游也感受到了周围那些僧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点了点头,几人匆匆起身,另一桌的护卫们也跟着快步离开。
出了驿站,秦游骂道:“一群假和尚,还算卦,靠。”
贺季真苦笑道:“和尚倒不是假的,真和尚,慧明寺的真和尚。”
“这算哪门子出家人,刚刚凤七抽出…”
凤七清了清嗓子纠正道:“叫大少爷。”
秦游翻了个白眼:“刚刚大少爷抽出银票的时候,那群和尚眼珠子都快拔不出来了,就和没见过钱似的,这是出家人?”
贺季真幽怨的看着凤七:“大少爷,能劳烦您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拿银票出来。”
“我看我家三少…本少爷见平日里我的小书童便是这么做的。”
书童打扮的秦游一挺胸膛:“没错,就是我。”
秦游刚说完,见到院落里跑出了一个僧人,匆匆进入了隔壁的院子里。
“处处都是麻烦。”贺季真颇为无奈的说道:“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没等秦游询问,另一处院落里突然走出了两个驿马郎。
所谓驿马郎,既不是官也不是吏,虽然朝廷会下发粮饷,可又不是公务员,大致和后世的城管差不多。
穿着红色公服的驿马郎竟然挎着刀,要知道驿马郎可没有夸刀这一说法的。
夏律中是禁止百姓私藏以及携带兵器的,家中有人为官,根据官职大小和品级,可有护院或者护卫,人数也有限制,只有护院和护卫才能携带兵器。
除此之外,商贾也要买“兵录”,算是一种凭证,行商时,护卫持刀需要随身携带这种兵录。
而驿马郎既不是护卫也不是差役,所以是没资格佩戴兵器的,更不要说是长刀了。
要知道即便是大户人家的护卫携带的也是短刀,只要兵卒才有长刀可用。
两个衙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贺季真的身上。
“可有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