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则是对瀛贼的舟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船不大,不过挺结实,有些年头了,造型仿照前朝时赢人的遣昌使船。
大昌朝也曾创建过极为辉煌灿烂的历史,尤其是东海水师着实凶悍,数次前往赢岛那边,揍的瀛人恨不得五体投地跪地上叫爸爸。
被打服后,瀛人就派遣遣昌使船来中州一边跪舔一边偷师,船队一般由两到三艘海船组成,每船一百五十人左右,官员、学者、画家、翻译、医生、神官,以及一半水手。
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就是一个将“能屈能伸”烙印在骨子里的民族,中州稳固时,卑微到了泥里,哈着腰,屈着膝,恨不能将所有昌人称为爸爸。
可当中州政权不稳时,或者出现乱象无暇顾及他们时,这个民族就会爬起来,挥舞着刀剑,满面狰狞,展露出最为残暴和嗜血的一面。
前朝殇帝残暴不仁,中州大地民不聊生,内忧外患不断,那个阶段也是瀛人彻底和中州翻脸的时候,屡屡派遣舰队骚扰沿海地区,不知掳走了多少人口,杀害了多少汉人。
这些瀛贼的海船有三帆,头低尾高,前大后小,适合划浪而行,左右设置浮板,在风浪中具有稳定船只的作用,又可阻挡侧浪,不是战船,单纯的海船。
秦游没逛完就下船了,因为船上有着一股子极为刺鼻的怪味,比恶臭更加难闻的刺鼻怪味。
防人之心不可无,秦游又派出了两名护卫乔装打扮,去附近的村镇打听“寇众”们的底细。
他倒不是不相信贺季真,而是来到东海这个地界后,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贺季真,他自然是相信的,只不过这家伙总介乎于靠谱与不靠谱之间,很多时候,很多事上,很难确定这家伙到底是靠谱还是不靠谱。
坐在沙滩上,秦游闻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咸咸的海风,突然觉得这个海边就应该飘荡着这种味道,清新的海风,混合着瀛贼的血味,这种味道,更应该飘散在东海的另一头。
郭城东侧燃起了熊熊大火,二百余名的瀛人尸体开始被焚烧。
寇众自然不会好心的为瀛贼举行火葬,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瀛人即便是死了,他们的尸体也不配留在中州大地上,烧成灰,海风一吹,再无一丝存在的痕,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就不需要留下痕迹了。
没有人喜欢住在海边或者船上,秦游也不例外,带着人回到了树林之中,等待着护卫的消息。
打听寇众是一方面,再一个是想要知道折冲府的兵备郎韩策在什么地方。
原本应该是兵城的郭城荒废了,就连十五里外的折冲府都废弃了,朝廷每年拨的钱粮去了哪里,兵卒去了哪里,韩策这个兵备郎又在哪里,之前看过的骑司密信已经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了。
到了第二天夜里,两个护卫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寇众的确如贺季真所说,不效忠于一家二姓,沿着海边可哪流窜,有瀛贼就杀杀瀛贼,没有就躲在山林里坐吃山空,大部分时间一个字就可以形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