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堂左右门不搭理秦游,只是看向秦老大。
天子点了点头,白千出去带人了。
片刻之后,带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不到三十,身体极为瘦弱,好像风一吹就倒似的,长的倒是挺英俊,有点像是化疗版的梅长苏。
年轻人一边走一边咳嗽,到了殿中后,盈盈拜倒:“草民温文,前朝瀚海候温雅之子。”
“嗡”的一声,议政殿炸了。
跪倒在地的温文,微微侧目直视秦游,双眼之中的怒火,仿佛要吞噬整个天地一般。
秦游与其对视,然后微微一笑,比了个心。
没错,就是我小弟给你爹弄死的,有本事你咬我啊。
朝堂之上的臣子们窃窃私语。
白千高喝一声:“肃静!”
其实秦游也是心里直骂娘。
没想到这个病怏怏的家伙竟然是温家最后一个余孽,而且还被瀛贼使团给带到了京中。
秦游气的够呛,这骑司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个大活人,还是汉人,竟然能混在瀛人使团中来到夏京。
秦老大开口了,面色阴沉:“前朝瀚海候,呵,前朝已是覆灭,哪来的前朝瀚海候温雅,只有今朝东海伏诛乱贼温雅!”
秦游生气,秦老大何尝不是如此。
温雅犯下的罪,是诛九族的大逆之罪,任何余孽都必须死,瀛人明知如此,还鱼目混珠将人给带到夏京。
没等秦老大开口,温文说道:“陛下,草民自知家父犯下大错死不足惜,草民亦是如此,便是被当殿拿下押入死牢也无半句怨言,可在此之前,草民想要指认越王府三世子秦游,揭穿他的小人面孔。”
秦老大眼眶暴跳:“来人,拿下,押入死牢。”
秦老大可不傻,知道这一切都是针对秦游,岂能给温文开口的机会。
可谁知禁卫都跑进来了,张由却开口了。
“陛下,温文虽是叛党余孽,却敢入殿,必有所苦衷,听一听又有何妨。”
“张由!”上官鄂闻言大怒:“你敢为乱党求情!”
张由吓了一跳。
他不怕秦老大,虽然陛下最近没什么陛下了,可人设得维持,不过上官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上官鄂,他还是有着本能的恐惧,比吏部之外的官员,更加了解这个在朝堂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尚书大人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也好。”秦游开口了,似笑非笑的望着温文:“想替你的死鬼老爹报仇是吧,好,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秦老大露出了笑容,满怀欣慰。
秦游终于成长了。
是啊,直接扯到私人恩怨上了,温文的爹温雅就死在秦游的手中,即便说了什么,又如何取信。
“陛下,诸位大人。”温文开了口:“越王府小世子,率兵登陆瀛岛屠戮百姓,为的,并不是国仇家恨,而是为了银矿,郭城堆积的银矿,堆的小山一般,数不胜数,折合现银,少说也有千万贯!”
一语激起千层浪,议政殿中如同菜市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