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季,百万贯,一年就是四百万贯!
秦老大喉头滚动。
瀛贼,这么阔吗?
卢通的神色最为激动,和抽风似的,爪子一抖一抖的。
唯独秦游满面冷意。
瀛贼果然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这根本不是来称臣的,这是来炫富的,一边炫富,一边拿钱来买自己的命。
朝堂上,死一片的寂静。
群臣齐齐看向了秦老大。
一年四百万贯,几乎就是白捡来的,朝廷有了这四百万贯,不知道可以解决多少事情,这还没算上人家的“学费”一百万贯。
朝堂中的气氛很微妙,不少臣子的眼睛都红了,泛着金光。
以卢通为首的一众户部官员,一个个跃跃欲试。
要不是秦游的身份在那摆着,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朝堂大员,他们户部都得出班口诛笔伐一通,十万人,不是十万条鱼,你说杀就杀,谢罪去吧,成为有史以来最“贵”的罪人。
神堂左右门再次垂下了头。
该说的,已经说了。
连借口都给你们找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动不动心了。
不得不说,动心了,君臣们都动心了,难以取舍的动心。
秦游平乱归来,的确带了不少钱和地契。
可那地契是尚云道的,根本不值钱,至于钱,属于是一次性买卖,总不可能让他再去一趟瀛岛抢一圈吧,这一锤子买卖爽是爽,但是不长久。
而现在,这神堂左右门却说一季一百万贯,一年四百万贯。
“一季,百万贯。”秦老大终于开口了,望着神堂左右门,声音古井无波:“一年四百万贯,年年如此,瀛岛,果然富饶,富饶的令朕都眼红不已。”
顿了顿,秦老大继续说道:“可你却又要个公道,若是没有所谓的公道,若是秦游没有滥杀无辜,无错可言,是不是你刚刚所说的,便是空谈。”
神堂左右门面色微变,连忙诚惶诚恐的说道:“小使岂敢,只是为表诚意,望陛下主持公道,十万亡魂,不能冤死啊,还望陛下怜惜。”
“怜惜,朕怜惜你,怜惜你们瀛岛子民,那东海的子民,朕的子民,谁来怜惜!”
鸿胪寺寺卿张谓插口道:“陛下,瀛使刚刚说,残害东海百姓的,皆是他们瀛岛反臣,可三世子殿下杀的却是良善百姓。”
“是吗。”
秦老大淡淡地问道:“若是朕,不要你这藩属国,又如何,难不成,你瀛岛,还要派遣战船来讨个公道吗。”
神堂左右门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陛下,瀛岛,尚有百万带甲之士!”
“啪”的一声,秦老大一巴掌落在了御案之上。
那极为结实的玉制大案,竟生生被拍断了。
秦游暗暗心惊,没想到这老头的手劲儿这么大。
秦老大霍然而起:“倭国三皇子,你是在威胁朕。”
“下使不敢,下使是说,若我倭国成了大夏藩属国,百万带甲之士为王先驱,若是大夏与晋昌开战,我瀛岛军卒必率先登陆,与夏朝收复晋昌后,寸土不占!”
满面怒火的秦老大愣住了,几位尚书大人面露狂喜之色,上官鄂脱口而出:“此话当真!”
“下使自然不敢戏弄中州天子与各位大人。”
上官鄂激动的都直哆嗦了,群臣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一年四百万贯,还能一起干晋昌,这简直就是开朝以来最大的便宜了。
夏朝有人,但是船不够,加上地理位置等缘故,只能望洋兴叹。
可一旦有瀛人帮助的话,吞了晋昌就是十拿九稳的事。
即便这百万带甲之数有很大的水分,可人家有船啊,而且造船造的也快,两国合力,晋昌毫无抵抗之力,最重要的是,瀛人说了,占了晋昌后,人家寸土不要。
动心了,所有人都动心了,包括武将们,当然也包括秦老大。
秦游眉角抖动不已。
他不怪其他人动心,因为换了自己,自己也会动心。
这也是他无奈的地方,连自己都动心了,何况其他人呢。
收服了瀛贼,再吞了晋昌,自此,夏朝再无东患,而有了善于水战的瀛人加盟,将来干斐国的时候也具备一定优势,这怎能不叫人动心呢。
“陛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班了,双膝跪在了地上,瓮声说道:“陛下,东海之行,与我三弟无关,登陆瀛岛后,一切军令,皆是末将所下。”
深吸了一口气,秦狰满面不甘之色,最终却也只能无比颓废的说道:“望陛下降罪。”
秦游险些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