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发了,一车不少,前些时日陆陆续续都送到了衙署的大仓。”
“那就好。”
张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官鄂的表情,一咬牙,下了决心,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
“只是什么,直说便是。”
“下官,下官今日下了朝,听闻了一些事,不知老大人,可有耳闻。”
“何事。”
“今日在朝堂之上,陛下叮嘱了一番吏部对京中官员考评之事,闫大人应了声,散朝后,闫大人在衙署之中,翻看了一些官员的名册便草草批了笔落了印,似是…似乎没有唤监察使询问,也没有例行…”
“什么?”上官鄂面色微变,口气阴沉:“你听何人说的。”
“下官也是听衙署中的文吏说的,想来应是不假。”张由再次看了眼上官鄂的脸色,面容古怪:“下官起初还想着是老大人您授意的,可刚刚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才向您提及。”
上官鄂面容阴晴不定,可很快又露出了笑容:“这年岁大了,许多事转眼间就忘了,不错,前些日子确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了闫鹏举,倒是无碍,莫要多虑。”
“那就好,老大人您如此说,下官自然不会多虑。”
张由嘴上笑着应承,可心里却暗暗骂了句老狐狸。
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张由便告退了。
张由刚被管家送出去,偏房被推开,走出了一个身穿侍郎官袍的老者,正是吏部右侍郎闫鹏举。
大步迈进正堂,闫鹏举苦笑不已:“大人,待了解了此事,你可要和其他同僚说清楚,莫要让大家以为我闫鹏举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上官鄂哈哈大笑:“你这老匹夫,平日里你本就见那张由碍眼,除了他,不正顺了你的意。”
二人相知多年,年岁又差不了多少,闫鹏举微微一笑,坐在凳子上给自己泡了杯茶。
“倒也是,张由私心太重,又因这瀛贼一事擅作主张,是有些碍眼了。”
顿了顿,闫鹏举略显好奇的问道:“大人,下官倒也不敢妄自揣测,可毕竟身在局中,斗胆问您一声,张由虽是私心不小,却也罪不至死,观您的手段,似是想要置其于死地,这是为何?”
上官鄂叹了口气:“非是本官想要除他,而是陛下。”
“陛下?”闫鹏举剧变:“也是因瀛贼一事?”
“不错,也与东海和小世子殿下有关,如今就连老夫也是看的云里雾里,可这张由,必是要拿下的,不过却也不能让其他人联想到到陛下与小世子的身上,此事,也只能你来做了。”
闫鹏举苦笑连连:“也好,反正这侍郎也做不了几年,只求告老还乡之时留个清名。”
“这是自然的。”上官鄂站起身,亲自为闫鹏举倒了茶,笑道:“这戏,还得演下去,就是不知那张由是来寻我,还是去寻你。”
“那刑部那边?”
“已于闻大人通了气,你寻了张由后,闻大人便会在朝堂上提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