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也好,物料也罢,根本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给了这个,那个就得来要,给了那个,其他人就骂,加上一到年底就缺这少那的,工部也是穷的叮当乱响。
“就一车,一车应该够了。”秦游看向身后有点犯困的莫小宝:“一车够了吧?”
莫小宝歪了歪脑袋:“俺也不知道,大爷就说要铜,没和小宝说要多少。”
秦游看向魏云涛:“那两车吧,这些银票够换辆车铜吧,哦对,是马车,四轮的啊,不是小拉车。”
魏云涛好不容易把目光从银票上移开,看向秦游打着商量:“铜是真的没有了,要不,殿下拉走几车木料。”
“我要木料干什么,造个木头炮筒,您和我开玩笑呢吗。”
“炮筒是何物?”
“说了你也不懂,我就要铜。”
魏云涛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没有。”
“不是。”秦游开始失去耐心了:“我又不是来抢,来买还不成,这么大个工部,还没有铜了?”
“殿下,本官非是推诿,这铜,户部是丝毫不剩,今日早朝就是因这铜的缘故,陛下龙颜大怒,不止是我户部无铜,京中亦是无铜,户部铸币司已是数日没有开工了。”
“这怎么可能,没铜的话,怎么铸造铜钱啊。”
魏云涛苦笑连连:“就是这个理,若不然陛下怎会龙颜大怒。”
“等下。”秦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刚刚我和大人一提起这事,你说怎么我也是来要铜的,这是什么意思,京中缺铜,是因为有人大量收购?”
“此事,本官也有些摸不着头绪,期初时,约是三个月前,琼州本应将铜拉到京中铸币司,谁知遇了山洪,大量的铜锭被山洪冲走不知所踪,原本倒是无妨,可谁知市面上流通的铜钱越来越少,前几日听闻,好多人私下收铜,这才导致京中无铜可用。”
“私下收铜,难道是铸造铜钱?”
魏云涛笑道:“岂会,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夏朝只有四处铸币司,都归本官的工部管辖,铸造之后交于户部,从而流通天下,私人铸币这可是杀头的罪,更不可能大量铸造,毕竟这产铜的地界可都是管家看着。”
秦游面露沉思之色。
先是送到京中的铜锭被山洪冲了,紧接着有人开始大量收铜,却不是用来铸造钱币,导致京中以及周边州府能用的铜钱越来越少?
越是想,秦游越觉得不对劲。
铜钱不是一次性使用的,而是流通的,张三买了李四的货给了铜钱,李四再用这钱洗脚给了小姐姐,小姐姐赚了铜钱贴补家用把钱给了老公张三,交易都完成了,可铜钱还是流通的,即便在使用的过程中有破损,也不可能在短短三个月内就造成货币紧缺啊。
秦游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抬头问道:“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发生吗?”
“开朝至今,罕无先例。”
“好吧,那我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秦游站起身就要告辞了,魏云涛走了两步将几人送到了门槛处。
结果眼瞅这秦游都快走出衙署了,突然转身跑了回来,魏云涛面色大变。
秦游边往回走边说:“差点忘了,银票还在桌子上放着呢。”
魏云涛也是不要个老脸了,连忙说道:“殿下,就放在那里吧,实在不行,本官让你拉走几车木料如何。”
“你别闹行吗,我拿这么多银票买破木头干什么。”
“殿下也不缺那些钱财。”魏云涛一梗脖子:“再者说了,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来吧。”
秦游终于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卢云涛,你好歹是个尚书,还要脸吗?”
“老夫姓魏,魏云涛!”魏云涛大怒:“你三番五次辱本官,当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明日就去殿上弹你一本,除非你给本官三百二十贯银票,要不这事没完!”
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