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来的李太白面色有些发白:“陛…”
秦游打断道:“叫黄老爷。”
“黄老爷,打听清楚了,与南市无异,百姓们日常所需确是有所浮动,不过浮动不大,只是…”
秦老大皱眉:“只是什么。”
“只是一些粮铺只收铜钱。”
秦老大对此倒是有心里准备,不过还是略显担忧:“前几日我听卢通提及过,京中刚刚缺铜时,不少百姓贪图钱财,相熟之人凑了铜钱兑换银票,而如今银票在钱庄又无法兑换,更不要说并不是户户都有银票,若是购米,百姓无铜钱又该如何。”
“京中…京中倒是有一处地方可换铜钱,不过并不是户部下设的钱庄。”
秦老大眼底略过一抹冷意:“竟有人私开钱庄?”
“不是钱庄,而是质押之处。”
“质押?”
“是,用地质押,质押后,可换铜钱。”
秦游面色微变:“裸…额不是,地贷?”
李太白指了指街角:“就在那里,倘若家中田,可将地契抵押换现钱,若是无田,便要签署一份契约,月余后还不上,便成了…成了奴籍。”
“你说什么!”
秦老大勃然大怒:“在哪里,速速领朕去。”
不待李太白吭声,秦老大快步向前。
而李太白连忙跟上时,转身时,嘴角却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抹有些阴险的笑容,正好被秦游看到了。
秦游满面困惑,却无法询问,只好跟上。
秦玄却拉了下秦游的袖子,咬着牙低声说道:“堂兄,你可记得两年初见北郊大集那些流民时吗。”
“记得啊,打那之后,那群刁民就开始了惨无人道占便宜的行径,占的还是我的便宜,怎么了。”
“无事,孤只是想起此事,这世间,为何总是有那么多无所不用其极吸食百姓骨血的畜生!”
秦游驻足,凝望着秦玄,突然笑了。
一直以来,秦游对秦玄的期望值都不是很高。
不是说秦玄不够好,而是秦老大太好了。
秦老大的好,很难让人察觉。
在去东海之前,秦游觉得这皇帝也就那熊样,没看出气吞山河之志,没看出文韬武略之才,就靠一个宽厚仁德的人设撑着。
可去了东海之后,一座郭城,三四万军民,就这些人,这些事,让秦游知道治理一方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当时在郭城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秦游也难得热血了一把,不愿再当甩手掌柜,然后…坚持了三天。
人们用的,吃的,穿的,住的,既要保证内部安全,又要防范外部敌人,每天在船上一待,形形sè • sè的人们都要汇报日常问题,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决策,需要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