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游与南宫家的争斗愈演愈烈。
南宫风吟每日依旧入宫担任这太子少师,秦游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说道,恨不得扒了南宫风吟的皮!
外界皆以为,秦游急了,似乎是在与南宫家的争斗众落到了下风。
转眼之间,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最后一场雪落在了泥泞不堪的土地上,化为污水,春暖鸭先知,兴隆元年的夏京也迎到了姗姗来迟的春意。
此时的东宫中,南宫风吟正在讲述着四书五经中的《礼记》。
“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
摇头晃脑的南宫风吟看向秦玄,抚须一笑:“殿下可知其意?”
“出自《礼记.乐记第十九》,意为若受了外物之诱而改变自身,既会泯灭天理人性,追求无穷无尽的私欲满足自身。”
“不错。”南宫风吟微微颔首,眉眼之间满是笑意。
原本当这太子少师,他是欣然应允的,这属于名誉头衔,就如同大铁棍子医院特邀专家肛腚科捅主任似的,不用上班,挂个头衔,很拉风。
可后来发现要天天来宫中陪秦玄杵着,加上南宫家和秦游家斗的不可开交,南宫风吟急在眼里,怒在心里。
这秦老大忒不是人了,这不是滥用职权吗。
最终一咬牙,南宫风吟将涠江地盘的南宫九调来了。
事实证明,南宫九一如既往的犀利,与秦游打的有来有回,如今看似也占了上风。
随着每日教授太子读书,他发现太子秦玄与数年前自己认知中的那个太子不同了,聪敏好学,以前别说举一反三,完全就是不举,听都听不懂,可现在仿佛猛然之间开了窍一般,有贤太子之兆。
这身心一投入,南宫风吟反倒是乐在其中。
将来一旦秦玄登了基,他就是妥妥的帝师,南宫家的地位,在夏朝更加无人可撼动了。
看了眼恭谨的秦玄,南宫风吟是越看越满意。
殊不知,捧着书本的秦玄,脸上笑着,心里不停的骂着秦游。
为人子女,又是太子,他自然是不敢骂秦老大的,所以只能骂秦游。
他知道秦游正在和南宫家争斗,而他老爹拉偏架,让南宫风吟天天入宫教他读书,分身乏术的南宫风吟每天累的和死狗似的,也就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对付秦游。
对于这件事,秦玄是愿意帮忙的。
其实不帮忙也不行,他怕挨揍。
结果谁成想,秦游这么久还没搞定,秦玄每天笑的脸都僵了,这好学生,他是一天都不愿意装下去了。
秦游这段时间也总入宫,每次都来找秦玄,也每次都说是快了快了,可这一“快了”,快了俩月还没见个端倪。
眼看到了时间,小太监端来了吃食,一些茶点等。
南宫风吟坐了下来,放下《礼记》,喝着茶,笑眯眯的。
一个轻盈的身影从拐角处的长廊踮着脚走了过来,南宫风吟皱眉,刚想呵斥一声谁这么没规矩,结果定眼一看是华阳公主,又恢复了笑容。
秦妙竹见到自己被发现了,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冲着南宫风吟施了一礼。
“华阳殿下。”南宫风吟如同一个慈善的邻家大伯似的,点了点头,示意让秦妙竹坐下。
要说这众多皇女之中,南宫风吟最是喜欢华阳公主,即便是以最为苛刻的目光也挑不出任何令人不满意的地方,既不失小女儿的活泼天子,也有着皇室子弟应的端庄稳重,殊为难得的是文采斐然,这四书五经更是读的通透,自幼就有小才女之名。
见到南宫风吟茶盏中的茶水没了,秦妙竹连忙起身为南宫风吟斟上半杯茶。
刚想要夸奖两句,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恭声道:“南宫大人,外监门传来了话,您府中的管事来寻,说是要事通禀您。”
南宫风吟笑容隐去,心中知道应是出了事,要不家里的人不会跑到皇宫寻人。
告了声罪,南宫风吟快步离开了。
这老东西一走,秦玄如蒙大赦,趴在石桌上大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