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二人就坐在石桌旁。
秦文说,杜子美拿出怀里的本子记录,唰唰唰的一边写一边说受教。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一群小学子才将吃食和酒水送来。
秦文敬了阿杜一杯,二人边吃边聊,又从农事聊到了民生,从民生扯到了政事,无所不聊。
越是聊,阿杜越是钦佩。
“宇文兄大才,若是入仕,必大有所为。”
杜子美下意识看了眼秦文空空如也的右臂袖子,满面可惜之色,最终一咬牙:“若是宇文兄想要入仕,愚弟明日进京与恩主言明,举荐宇文兄入朝为官可好。”
要知道的杜子美从未对别人承诺过什么,更别说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外人了,足以见到心中的敬佩之情了。
除此之外,夏朝的官员就没有残疾的,别说夏朝,哪个国家都没有。
“杜先生抬爱,学生乃是乡野鄙夫,四书五经,也不过是粗通罢了,如何为官为臣。”
“此言差矣,我书院虽重四书五经,却也不重四书五经。”
“这是为何。”
“治民,靠的是本事,万千本事,却非是四书五经。”
秦文哑然失笑:“杜先生本就是读书人,却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令学生惊着了。”
“若是两年前,愚弟何曾敢言这番话,便是想都不敢想,可遇了恩主后,虽不通人间至理,却晓得了这世道最为愚蠢的事情。”
“最为愚蠢的事情?”
“不错,这最为愚蠢的事情,就是农人、军卒、匠人、商贾,皆被捧着四书五经不知人间疾苦只知清谈的读书人所趋势。”
秦文神情微动,端起酒杯再敬一杯:“外行,指导内行?”
“啪”的一声,本就不胜酒力的杜子美一拍桌子:“是极,就是这话,我家恩主总是挂在嘴边,若是宇文兄见了我家恩主,必与我家恩主相见恨晚。”
秦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遮掩住了脸上的莫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