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秦老大颇为无奈的说道:“秦游与廖师傅既然如此打算,朕还能说什么,那些学子,皆是良才美玉,雕琢一番未尝不可。”
兴致缺缺的秦老大继续看向奏折,只是心烦意乱之下,死活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一来气,自然是找出气筒了,将奏折扔到秦玄怀里,秦老大哼声道:“报馆推广覆盖图,又是书院的奏请,云里雾里。”
秦玄低头看了眼,乐了:“覆盖图而已。”
“朕问的就是这覆盖图是何意。”
“就是覆盖图啊。”秦玄指着奏折解释道:“上面用红色线体标注了各州府报馆辐射的区域,白线代表无法看不到报纸的区…”
秦老大打断道:“你都能看懂?”
“儿臣自然是能看懂的。”
“好,那你与朕和诸位爱卿说说,三言两语便可说清楚的事情,为何要画出这所谓的覆盖图,难道朕还不知报馆的重要性吗,推广便推广,故弄玄虚作甚。”
“父皇此言差矣,如图所示,四水之地,六县,多山多水,水路难通,山路难行,政令更是不达,所以将此地标记出,虽要办三家报馆,却不是要告之政令,而是拼音普学之策,上面已有标注,去年科考,四水之地连一个考生都没有,有此可以证明,此地督学官员就是饭桶,识字率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可若是报馆办起来,就需让当地官府教授拼音之法,白线就是此意,下有注释。”
秦老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般操办,可比办了学馆轻省了不少。”
“堂兄早就说过,报纸,虽可盈利,却也有大用之处,朝廷用的好,对行之政令大有益处。”
秦老大倒是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秦玄,秦玄竟然能够很轻易的看懂这些“晦涩难懂”的奏折。
心生考校之心的秦老大又抽出了一本奏折,扔给秦玄:“广寻县官商勾结一事,骑司奏上来的,没有证据,只有一份看不懂的图表,叫什么差距收入全国之最,何意?”
秦玄打眼一扫,没看奏折内容,只是看了图表,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思考了片刻,秦玄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广寻盛产石料,王家石行的商队遍布境内,每季获利五千余贯,可谓豪商巨贾,可该县赋税却连年欠收,每年欠受税额,又与王家获利有所关联…”
卢通闻言,不由开口道:“殿下是说,这王家区区商贾,敢贪墨了朝廷税银?”
“不,与当地民生经济有关。”
秦玄放下奏折,思索了片刻,这才说道:“广寻每季车队出七百二十马,开采的山石数量可想而知,而广寻县是下县,只有千余户,这也就是说,要满足王家售往各地的石料,这千余户,至少要有六成人开山,可王家获利巨大,而当地县民连税都交不起,造册的新生儿更是少的令人发指,加之广寻没有太多商贾,那么有此可以判定,此处百姓极为穷困。”
卢通没有听懂:“老臣还是未明白骑司为何要说当地官商勾结。”
“卢大人不是有报馆的份子吗,那孤便拿此来举例,假如报馆每月获利一千贯,可报馆中整日务工的长工却只领到了十文钱,难以度日。”
“殿下是说,广寻县的百姓,都在开山采石,成了王家的长工,到了手中的工钱,却少之又少?”
“不错,正是因为如此,广寻无商贾,因商贾去了,百姓手中无钱,商贾无利可图,新生儿少,也能表明百姓们度日艰难。”
“既然工钱少,为何广寻县的百姓不去别的地方做工,三百里外就是…”
卢通说不下去了,秦老大和其他几位臣子也面色剧变,想通了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