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佳乖巧的点了点头，暗自记下了江兴说的每一句话，留着以后慢慢消化吸收。
又是一天的清晨，江兴到纺织厂匆匆交代几句，就乘坐公交车到了第一百货商店。
走进商店大门，一股浓浓的怀旧气息扑面而来，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柜台，江兴不禁感叹：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柜台这种东西，非得把顾客和商品隔离开，每次买东西都要营业员去取，万一不合适还要重新再取一遍。
在这个年代，营业员真的是一个很辛苦的工作。
文具柜台、化妆品柜台、日用品柜台……
每一个柜台都是由透明玻璃拼接而成，里面摆放着众多商品，说不上特别丰富，但也算应有尽有。
几乎每两个柜台后面，都站着一个面若冰霜的营业员。
对于那些营业员来说，不管是否微笑服务，不管能否卖出去商品，他们都照样有工资拿，而且一分不少。
要知道，在物资短缺的年代，一个营业员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大学教授。
人们为了买到心仪的东西，对营业员笑脸相迎，各种讨好卖乖，就这，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现在物资丰富了很多，但这些营业员的习惯却没有任何变化。
“美女你好，麻烦你把那款蓝色的钢笔拿给我看看，可以吗？”
江兴停在文具柜台前面，指着柜台里面摆放着的一只钢笔，对着营业员大姐笑容可掬。
这位营业员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微胖，穿着一套淡蓝色短袖上衣，下身是一件深色长裤，标准的营业员装扮。
这身土气的装扮下，女子面色阴沉，仿佛别人都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说谁美女呢，你才是美女，你全家都是美女，想把妹也不选个地方！”
一顿狂轰滥炸过来，令江兴猝不及防，心说这大姐是吃了枪药了吗？
未来社会里很普通的称呼，到她这儿却直接碰壁。
“呃，不好意思大姐，我想看看那只钢笔。”江兴连忙纠正措词。
女营业员的脸仍旧耷拉着，“你多大，我有那么老吗？叫谁大姐呢？”
她这种服务态度，换做其他顾客早就吵了起来，最轻的也是愤然离去，但江兴没有。
他还是指了指那款钢笔，对女子说道：“那就麻烦这位温柔可爱又美丽大方的营业员同志，帮忙拿一下那只钢笔给我看看好不好啊？”
女子的表情这才略微缓和了一些，很不情愿的推开柜台玻璃，深蹲了下去。
江兴要看的那只钢笔摆放在最底层的最深处，想要拿出来颇有难度，她态度不好，估计跟这有关。
而江兴，偏偏就要看那只笔。
就在女子费力蹲下后，江兴的目光迅速扫了女子一遍，同时拿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记下了一串数字。
好不容易才把钢笔拿出来，女子很是不满的往柜台上一扔。
江兴装模作样的拿着钢笔看了两眼，然后放回柜台，“嗯，我觉得不太好用，麻烦你放回去。”
“有病，早知道不好用，还麻烦我拿出来，真能折腾人。”女子瞪了江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