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日,这一天陈金堂有事要出去,人刚离开,陈译禾立马带着小厮开溜,可惜还没走多远,被苏犀玉堵住了。
眼看自己的事情被她越知道越多,陈译禾是怕了她了。脚步停了一瞬,而后立马笑开了,道:“我正想去找你呢,带你出去买风筝好不好?”
苏犀玉先前是被钱满袖喊去了,这会儿回来正好撞上他,一点儿都不信他原本就打算带着自己的,怀疑道:“你是想自己偷溜吧?”
“怎么会?”陈译禾走近她,笑眯眯道,“你可是我娘子,不管去哪儿肯定都得带上你啊,小月牙儿。”
苏犀玉嘴角上翘,想了一想,跟他出去了。
陈译禾还真的带她去买了风筝,但是嫌人家摊贩画的不好看,又买了些颜料回去,打算让苏犀玉自己画。
春日街头热闹,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又去自家酒楼坐了坐,直到暮色将近才打道回府。
刚出酒楼大门,迎面便撞上了一个年轻人,来人身形消瘦,衣衫朴素,已经先一步道歉。
陈译禾笑了,“原来是舫净小师父。”
此人正是明光寺惠清大师的俗家弟子舫净,舫净也似乎刚认出陈译禾一般,合掌道:“陈小施主有礼了。”
两人不熟,相互行了个礼,本该就此分开的,可擦肩而过时陈译禾的扇子不知怎的挂到了舫净身上,忙又与之道歉。
“无碍。”舫净将扇子取下还给了他。
陈译禾道:“这扇子既与阁下有缘,就送给阁下了。”
舫净推拒不过,扇子被塞到了掌心。
他正要接下,感觉折扇那头的人用了些力,将扇子往下压了一压。
舫净抬目看去,见陈译禾眉眼带笑地说道:“说起来我与阁下也挺有缘,这才没多久,就已经见了四次面了。”
话音刚落,舫净眼神倏然变得锐利,紧紧盯着陈译禾。
苏犀玉一直被陈译禾挡在身后,并未看清,迷惑道:“夫君,这是……”
陈译禾松手,笑着给她介绍了起来。
他神色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舫净脸色僵硬了一瞬,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和气地与苏犀玉问好。
苏犀玉则是飞速地眨了下眼,也与舫净还了礼,而后两方人分开。
第二日,苏犀玉便按照陈译禾的要求给他画了一只大鸟,这鸟羽翼格外的大,尾巴如同传说中的凤凰一般拖的长长的,又按他说的上了清浅的金粉和红色颜料。
完成之后,苏犀玉对着那颜色寡淡的风筝看了又看,道:“是不是太朴素了?飞到天上根本就看不见。”
“那可未必,你等着就是。”陈译禾自信满满,招了小厮吩咐了几句,又对苏犀玉道:“我这风筝与别人的不同,是晚上放的。”
苏犀玉更不信了,“白天都看不到,晚上怎么看得到?”
陈译禾扬眉一笑道:“敢不敢打赌?”
苏犀玉迟疑了一下,摇头,“你心眼那么多,我肯定是要输的。”
“我能有你心眼多?”陈译禾一听这个就来气,往她头上敲了一下,“明明回回都是你欺负我,可在爹娘眼里你可是跟那天上月亮一样皎洁,我嘛,就跟河底泥鳅一样,出淤泥黑得一塌糊涂。”
苏犀玉被逗笑了,又被他警告性的扫了一眼,忙收敛住,没与他争论到底是谁欺负谁,道:“谁让你老是假装不正经。”
陈译禾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昨日溜出去是想引飞贼……舫净来找你,是不是?”苏犀玉道,“他不信你真的知道他身份,肯定会再有所试探,你不想他来府上惊动爹娘,所以寻机出府,好给他机会能找到你。”
陈译禾早已告知苏犀玉这无影无踪的飞贼其实是两人,正是惠清大师与舫净。
一个在十多年前作案,后来顺着难民流入广陵,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明光寺身怀医术的和尚。
近半年来十分嚣张的那个是舫净,到底是新出茅庐,不如师父沉稳老辣,才不慎露出了马脚。
他昨日在街上碰到舫净暗示了一句,双方几乎算是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了,就一个差互相坦白的机会了。
“你还跟别人打听惠清大师治病救人的事情,是不是怀疑他根本不懂医术?”苏犀玉说着也疑惑起来,“他要是真的不懂医术,那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给人治病的,当初又是怎么救的你?”
陈译禾也不知道,这怕是只有问当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