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安邦和王莽对于钱都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当兵的时候一切吃喝拉撒都由部队来管,退役的时候一个月赚个一两百块钱,也足够他们日常开销了,住在部队大院里各种费用几乎全免,在那个年代是没有什么物业费,卫生费,管理费这一说的,所以在京城安邦他们可能除了喝酒是需要花钱的,剩下的用钱的地方真的不多。
但来到香港之后安邦发现一切都是金钱开道了,第一天社团收的保护费就把他们的家底给掏了个精光,现在属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要不是鄢然算计的明白就凭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可能现在已经开始喝西北风了,安邦也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他发现了,香港确实遍地都是黄金,但就看你会不会捡了,就比如那个掉在地上的木箱,徐锐说里面的象牙如果卖了的话,能够他们几个人在码头干一年的了,那再看看这一整艘货轮的走私货物,这得值多少钱?
晚上收工的时候回到贫民区,鄢然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整整弄了一大桌子,这段时间在香港,安邦和徐锐还有李奎冯智友等人由于住的不远,晚上的时候吃也是在一起的。
鄢伯熹蹦跳着跑到安邦的面前,举着小胳膊说道:“叔,你看我的肌肉是不是已经起来了?”
安邦告诉鄢伯熹,让他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做做仰卧起坐俯卧撑什么的,等身体素质好了以后,他满十八岁就给送到部队里去当兵,这小家伙听见后就无比认真的照着他说的话去做了,这孩子似乎真是个天生当兵的料子,意志极其坚韧,安邦说的话他都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每天真是雷打不动的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安邦捏了捏鄢伯熹的胳膊,笑道:“熹仔,照你这么做,再有两年就能有成效了,挺住哈”
鄢伯熹脸顿时就垮了:“两年啊?”
安邦搬了把椅子坐下,脱掉背心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指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我八岁那年就锻炼,十二岁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出块了,后来去了部队除了吃饭和拉屎,一天至少有八个小时在锻炼,十几年没断过,你就锻炼两年,皱什么眉头?”
安邦光着膀子,鄢然和鄢伯熹看到他除了一身充满了爆炸性的肌肉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至少十几处已经愈合了的伤口,鄢伯熹惊讶的捂着嘴摸着安邦后背上两个拇指盖大小的疤痕问道:“叔叔,这是什么?”
王莽大马金刀的坐下,满不在乎的说道:“枪伤,打越南鬼子的时候,哥后背中了两枪,弹片到现在还没有取出来呢,一直嵌在了骨头上”
熹仔惊愕的又指着他的胸膛说道:“那这里呢,还有这里?”
安邦一把抱起孩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指着胸口上一道长达近二十公分的疤痕说道:“鬼子的刺刀划出来的,当时要不是我反应快,那一刀就戳在心口上了,还有这里,是被手榴弹的弹片割出来的,这一处是贯穿伤,子弹进去后就飞出去了”
安邦给鄢伯熹讲述着自己身上十几道伤疤的来历,说完之后,他眯着眼睛问道:“怕不怕?当兵就是这样,哪个上过战场的兵身上是没伤的?你莽叔身上也是,比我还多呢”
王莽掀起衣服呲着牙笑了,密密麻麻的刀口和枪伤在他雄壮的身体上几乎都要布满了,这些伤常人看起来可能会吓的头皮发麻,但对安邦和王莽来讲,那就是荣誉的勋章,上过战场身上要是不带伤的话,你可能都会让战友瞧不起,在连队里闲暇的时候,他们这帮人最爱干的就是比谁的伤多,伤重。
鄢然小脸有点雪白的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担忧,鄢伯熹却两眼冒光的说道:“那我更要去当兵了,我也要上战场打仗”
安邦看了眼鄢然说道:“不用担心,现在是和平年代了,哪有仗要打了,当兵就是锻炼,没什么坏处”
自从老山那一仗打完,边境的冲突基本已经接近尾声了,和越南鬼子打到现在胜负早就已经敲定了,李长明在作战参谋部的时候就说过,基本到了九十年代左右将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期,因为当时国内的军力正在飞速发展着,不会再有哪个不开眼的邻居会来招惹中国这头已经苏醒了的雄狮了。
鄢然的脸色好看了一点,拿出三瓶白酒给徐锐他们都给满上了,白天下工回来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习惯一人喝上几杯酒来驱除一天的疲惫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能睡的舒坦点。
今天安邦的酒喝的要比往常多了一些,饭菜吃完也没有下桌,让鄢然又给几人面前的碗里都倒满了,边喝酒边闲聊,王莽就把话扯到了皇冠里下来的那个女人身上。
“这小娘们,真漂亮,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她标志的女人呢,我觉得比小曼嫂子可能就差”王莽话说了半截就停了,心虚的瞄了一眼安邦。
安邦没在意,举起酒碗跟徐锐碰了下,说道:“大圈在香港就这么没有地位么?”
白天的时候,王莽疏忽,工头和码头的负责人过来后不问缘由,不管人有没有伤,直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有了冲突之后那个连衣裙女人的手下掏枪就要指过来,从这一点上来看,国人在香港的地位简直要降到谷底了。
徐锐想了想后,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也不全是吧,我知道潮汕帮过的就不错,地位挺高的,也没人敢对他们指手画脚的”
“什么潮汕帮?”
“就是一堆潮汕人聚在了一起,这帮潮汕出来的人都有一个经商的脑袋,生意做的满天下,我白天和你说的船王黄子荣就是汕头人,潮汕里面有个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叫李家成,他是潮州人,香港最顶端的大富豪”
“还有福建人,过的也算不错,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他们有钱么,剩下的湖南湖北广西这些地方出来的人,日子可就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