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57/荔枝很甜
付茗颂没料到一夜过去,闻恕的身子会这样烫。
昨夜她累昏过去,可记得他精力十分旺盛,若非她受不住,指不定要折腾到天明……
太医瞧过,只道是受了风寒。
素心将药煎好送来,付茗颂轻声唤醒他。
除却房事,闻恕的自控力一向很好,即便是病了,依旧清醒,漠着一张脸,同往日无异。
她喂一勺药,他便喝一勺药,不曾发脾气,也不曾刁难她。
药碗见底,付茗颂伸手递给素心,正欲起身时,闻恕捉住她的手腕。
她眉头一扬:“皇上?”
寝殿里的温度比外头高,付茗颂仅就一身薄裙,衣领较低。
他目光下移,伸手碰了碰她的锁骨,那处有一道牙印,还挺深。
是昨夜情到深处没忍住,他咬的。
“疼不疼?”
付茗颂一顿,耳尖泛起粉红,轻轻摇了摇头,欲盖弥彰的伸手提了提衣领,屏退了室内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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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头落下,余晖洒下,宅院里一片金灿灿。
然,景美,却并不如人意。
薛家后宅,闻昔一口一口抿着杯盏里的茶,直至见底,又提壶满上。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实在听不得这哭声,只好开口道:“你要哭到何时去?茶都凉了。”
面前的人与闻昔一般大,过了下月的生辰,便是二十了。
她身形纤瘦修长,眉眼细长,不似那些个大美人灵动,却是极为耐看。细看之下,还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清秀文雅。
这样一张脸哭起来,男人最是受不了。
苏禾止住哭声,小声抽泣道:“你也嫌弃我了?”
苏禾自幼与京中皇亲相熟,而众多人里,闻昔则是关系最亲近的一人。
当年若不是太傅病逝,苏禾回乡守孝三年,二人也不会三年未见。
闻昔最知她心中遗憾什么,可事已至此,她近二十,皇兄已立后不说,心中怕是当真也没有过她。
“你在我这宅院里头哭有何用,这京中好男儿多的是,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话,三年前闻昔就提点过她,可苏禾哪里听的进去。
当年听不进,如今亦是听不进。
眼见苏禾大有接着哭的意思,闻昔赶忙打住她:“诶诶——祖宗,我喊你祖宗行么?薛显清可快回来了,你再哭下去,他可是要恼的。”
薛显清面冷,脾气不好,这一辈中,苏禾也挺怵他,闻言果真收了泪。
她捏着帕子道:“我听说皇上立后,是因和光大师算出的卦象?”
这事当初闹的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苏禾知晓也不奇怪。
闻昔颔首:“是如此,还有个伯爵府的陈如意,你知道她的,体弱多病,太后不喜。”
苏禾抿了下唇,“那皇上与她,也并未有多少情分。”
那个“她”指的是皇后,付茗颂。
闻昔侧眸瞧她,大抵知道她心中如何作想,若是她没亲眼见过,许是也以为皇上对皇后并无多少情分。
可她瞧见过,她也不会瞧错。
甚至于闻昔觉得,这和光大师会不会只是个幌子。
闻昔静默一阵,缓缓道:“苏禾,你与我姐妹相称,我是为你好,才如此同你说,你可记清了。”
苏禾扭头看她。
“别再惦记皇上了,也别折腾出事端,他可不会护着你,若是伤了皇后,你二人自幼的情谊,可就都毁了,何必闹的如此难堪,人你得不到,体面也不要了?”
苏禾定定的望着她,半响,偏头道:“我知道了。”
瞧了眼天色,苏禾起身离去,正撞上归来的薛显清,她朝他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薛显清见她那泛红的眼眶,朝闻昔扬了扬眉:“为了皇上?”
闻昔捏了颗梅子放进嘴里,叹声道:“还能为了谁。”
须臾,丫鬟从院外匆匆而至。
闻昔稍稍坐正:“朝哪个方向去了?”
丫鬟低头:“苏姑娘的马车,往西北边去的。”
闻言,闻昔泄气的垮了肩颈。
苏家府邸在南边,西北边,那是皇宫的方向。
真是倔,偏要吃了苦头才知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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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闻恕睁眼醒来。
薄被被掀起,寝衣敞开,腰带散在一旁。
他伸手胡乱摸了一把,听到拧水的声音,侧头望去。
贴身薄裙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段,笔直站在架子旁,未免沾湿衣袖,将衣袖卷至手肘上,重复拧了三次才将帕子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