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村里自然灾害,家家都没吃的,你一辈子正直,为了养活我我奶奶,不得不做起了偷粮的耗子,从公社风磨房里夹带粮食出来。”
“公社发现粮食减少,严加搜查,防止夹带。”
“没有办法的你只好在临下工之前,偷偷跑到风磨房里,趁着昏暗,忍着呕吐,一口一口地吞咽下干燥粗粝的粮食,哗啦哗啦,哗啦哗啦,装满了胃袋。”
“我和奶奶在家里饿的头昏眼花,你回到家里,脸色涨得通红,弯下腰就着木盆开始干呕。”
“我和奶奶都以为你生病了,抱着你哭,你全身流满了汗,脊背弓得跟虾一样。”
“呕吐声像打雷一样,豌豆伴着口水和血腥味儿,啪嗒啪嗒落在了木盆里,像珍珠一样。”
“你抬起头,对着我笑,沙哑地说:‘儿啊,咱娘俩有救了。’”
“一天天,我和奶奶,终于不用挨饿,你却瘦了,像芦苇杆。”
“我们家活过了饥荒。”
冯铁根眼眶通红,朝着母亲的僵尸跪倒在地,哭喊道:“娘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啊,娘。”
黑僵停下了脚步,站在儿子面前,那肌肉干瘪的丑陋面庞上,似乎有一丝异样的表情闪过。
它颤抖着弯下了腰,伸手抱住了冯铁根。
冯铁根脸上刚露出喜悦,下一秒,却被黑僵的双臂紧紧箍住。
黑僵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夹着冯铁根,让后者面色涨得通红,脸上青筋暴起。
“娘......”
冯铁根的眼珠暴突,从喉咙里shen • yin出一个字。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