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兴奋之余,他还有一个大大的疑惑:到底是谁将这柄剑留在了这里,留在自己一觉醒来就能看见的床头?
对于在雄都没有什么人脉、没有什么资源的森图二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雄都的贵族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通常会展现出一种戒备、一种审视,而国王陛下更是到现在为止只见了自己一面,虽然表面慈祥,实际也颇有戒备。
这种情况下,整个雄都城内,他实在是想不通有谁会将这柄剑送给自己。
难道说,这柄剑是命运的馈赠,是某种伟大的预示?
得到了森图佩剑的森图二世状态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之前的风格,看起来非常正常,但实际上却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希望能找到一些这柄佩剑出现的线索。
而在他神经紧张、几乎就要陷入疑神疑鬼境界之际,光照会进入了他的视野。
暗处观察着森图二世的光照会由于要考虑嘉文三世的态度,所以对森图二世也只是以审视居多——但相较于明显有疏离态度的雄都贵族,有时候平静的审视也会被看做是一种亲昵。
而随着光照会成为了“送剑人候选”,森图二世开始如疑邻偷斧一般,越看越觉得有门。
要知道,光照会内部可是保存着大量德玛西亚内部旧物的,他们其实一直暗中保管着森图佩剑,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吧?
近些年来,光照会在雄都一向以丢人现眼著称,连自家的职权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这种情况下,他们希望找到一条新的出路自保,似乎也毫无问题吧?
更重要的是,不久之前,雄都出现了天使降临事件,之后光照会却诡异地保持了沉默,再加上为了隐瞒目的,枢机主教每次觐见之后都会脸色不虞,所以,在森图二世看来,自己得到的这柄佩剑,很可能是光照会在默默行动!
你们先是暗中观察我,然后将森图佩剑送给我……这是不是意味着,光照会有某些微妙的心思呢?
森图二世尝试着联系光照会,甚至主动展现自己的虔诚,但很显然,光照会现在不可能有任何回应。
野心这个东西,一旦蔓生开来,那就会变成野草,哪怕是一场野火,也无法将其燃尽,光照会的冷淡和例行公事被森图二世视为了高层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就在森图二世默默情绪激动,几乎难以自持的时候,新年演讲的时间到了。
按照入座的秩序森图二世要坐在第二排。
在第二排的诸多位置之中,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枢机主教的身后。
然后,当嘉文三世的演讲即将开始的时候,这个平日远离雄都政治中心的年轻人,彻底忘记了父亲对他的叮嘱,向坐在前面的枢机主教,低声说出了一句“感谢您的佩剑”。
枢机主教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些什么,而由于嘉文三世的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他只能含混着点了点头。
以上的一切,全部都清楚地落在了塞巴斯蒂安的眼里,他并未听清楚森图二世的话,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感谢”。
塞巴斯蒂安完全不知道森图二世和枢机主教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扯上感谢这种事情,但见到了这一幕,他还是隐约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光盾旁支和光照会扯上关系?
真是见鬼了,光照会要干什么,他们莫不是昏了头?
第二天,当雄都的民众还在欢庆新年的时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却横扫了德玛西亚的整个贵族圈子。
森图二世宣称光照会找回了森图陛下的佩剑,并将其物归原主,为了表达感谢,他向光照会慷慨地捐助了一大笔资金。
这笔钱光照会自然是没敢收的。
不过很可惜,当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光照会那边收不收这笔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王子嘉文四世已经很久不见人了,连国王演讲都没有出席,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光盾旁支的年轻一代,森图二世宣布自己从光照会手里拿到了他祖先森图陛下的佩剑……
将这些消息串联在一起之后,雄都的贵族们惊愕地发现,德玛西亚如今的局势,似乎和自己所认知的有着不小的偏差。
难道王子殿下真的出了事情,以至于光盾可能要再次引旁支入室,把肉烂在自家锅里?
那柄剑是真的还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是光照会将那柄剑送出去?
亲爱的陛下,您到底要干什么?
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情况,雄都的贵族们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强烈要求再次召开全体贵族议会,共同商议此事——而就在昨天进行了新年演讲的嘉文三世,这次终于失去了所有拒绝的借口和理由。
卡尔亚的小课堂·从针溪郡到雄都:
如果从地图上看,针溪郡到德玛西亚雄都之间无疑是很近的,区区几百哩的距离而已。
但真正走过一趟之后就会发现,针溪郡几乎是距离雄都最远的城市,因为从针溪郡到雄都,需要翻越堪称是天险的烁银山脉,而想要翻越烁银山脉,只能走山口哀伤之门。
针溪郡的位置就像是光盾旁支的政治位置一样,看起来距离雄都非常近,但实际上却遥不可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