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虽然伤的不重,但是红红肿肿的淤青,从视觉上看惨烈极了。
给人上完药,邵阳晏去洗了个手,拿出手机定了几个准点闹钟,备注上“喂药”两个字。
邵阳晏把手机丢到一旁,坐在谢瑾身边,他正想叼一根烟来抽,可又想起什么似的,悻悻然放下了手中的打火机。
谢瑾昏睡到晚上八点多才悠悠醒来,邵阳晏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商务本处理公务。做回五年前的自己,他能用更快的速度处理掉棘手的商业问题。
邵阳晏把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听见床边的动静,出声道:“你醒了?”
在他的声音响起后,床上的骚动立刻静止。
邵阳晏给外面的阿姨发了个信息,让她把温着的粥送进来。
走到谢瑾的身边,床上的少年闭着眼睛假寐,但是那副漏出无限破绽的假睡模样,惹得邵阳晏轻笑了几声。
他的笑声让谢瑾的睫毛扑簌簌颤抖。
“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睛看我。”
床上的人颤抖着身子,双目紧紧的闭着,上下眼皮黏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纠结在三后,少年鸵鸟抬头一样地睁开眼睛看他。
邵阳晏居高临下打量他。
少年干净的眼眸含着水光,看着你的时候像是森林小溪边饮水的麋鹿悠悠抬眸,清澈无辜又隐约带着惧怕的模样,非常能激起人心底一股施虐的欲望。
床上五官精致的少年抖着身子往后缩,瘦削的身子缩成一团,在往后缩的过程中,手背一股针刺一般的剧痛让他眼睛一红,眼睛里滚烫的珠子不由自主落下。
吊过水的手背,针眼处还贴着一块棉花棒止血。
邵阳晏托起他的手,瘦削白皙的手掌冰冰凉凉的,少年谢瑾神色一乱,想抽出手,但最后还是颤抖着,任由眼前的男人握住他的手。
滚烫的温度从对方的掌心穿来,少年低下头来咬了咬下唇,他只敢用眼角悄悄偷瞄眼前的男人。昨夜的一切,身体还清晰的记得,这个男人带给过他痛苦,也让他尝到过从未有过的欢愉。
加上他此时的接近,就让少年谢瑾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恐惧和战栗。
看着眼前极其害怕他的谢瑾——尤其是对方偷偷看他的模样,简直活像是在看地狱里爬出来的深渊恶魔。
邵阳晏一阵惶惑。
上次的谢瑾,似乎没有这么怕他……
不过一想自己昨夜做的事,邵阳晏沉默。房间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奶奶……”输液一天,谢瑾说话仿佛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邵阳晏看见眼前少年的眼睛,从迷茫惶恐变成了紧张。他了然的掏出了手机,从相册里翻出几张照片,把手机交给少年。
“你奶奶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手术,你家欠的那几十万,我也都帮你还了,我们的交易,你知道的吧,以后待在我身边。”
谢瑾出生于一个穷困的小县城,他的父母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父亲初中辍学,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外出打工,前几年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被人捅了几刀,死了。他的母亲长得极美,然而除了好看外没有任何优点,以前在hóng • dēng • qū里混日子过,后来从良跟了谢瑾他父亲,谢瑾父亲好赌,家里开不了锅,最后重操旧业,得了病在谢瑾十三岁那年死了。
谢瑾的奶奶对他并不好,但却是他唯一仅剩的亲人,奶奶如今得了重病在医院要二十万的手术费,家里更是欠了一屁股债,整个家底找遍,都翻不出几百块钱,为了筹集手术费,谢瑾母亲的好友,见谢瑾长得好,就给他想了个来钱快的路子,介绍到了一家高档公馆里。
正好当时的邵阳晏想找个干净听话的床伴,就看上了他。
床上瘦弱的少年眼角鼓着泪花,隔着水雾努力看清照片上的人,眼泪轻轻从脸颊上划过,他给自己擦了擦,最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块手帕被递到了眼前,少年愣怔在那,他不敢再动,轻柔的布料缓缓为他擦干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