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胆小的自卑的从来不爱出门的人鱼,为了自己,每个夜晚都鼓足勇气游出家门来到自己身边,仅仅只是为了陪伴自己度过一段短暂的时光,为自己驱散一些无聊与寂寞。雷伯汀不是没有说过让德比不要再来,因为他是在无法放心这样柔弱的德比在黑夜中往返于家和禁闭室这样一段不短的距离。但是每次说,德比都是答应的好好地,然后第二天夜晚照旧出现在雷伯汀面前,说他,德比也只是瞪着蔚蓝色的眼睛看向雷伯汀,“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没有去外面!”
德比指的外面,就是那层看不见的透明罩子保护之外的地方,德比这样一说,雷伯汀也的确觉得其实人鱼世界治安挺好,起码可以做到夜不闭户,再者德比也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的时间,最终让雷伯汀默许德比每天来看自己的直接原因是,现在的德比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正是因为和自己的相处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对于这样的德比,雷伯汀现在心情除了心疼,还有了对他来陪伴自己的感激和自己似乎还没察觉到的喜爱。
转眼之间,七天的禁闭之间已经到了第五天,晚上当那两个看守的人鱼把石门关上离开后,雷伯汀开始游到窗户边上等待着德比的到来。
但是今天,发出礁石移动声音的并不是德比惯常出现的位置,而是另一边,雷伯汀转头看向来人难掩惊讶,“拉夫尔?艾佛?”
“嘿,伙计,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艾佛和拉夫尔好不容易从那对他们来说似乎窄了点的礁石洞中钻过来,艾佛抖了抖尾巴甩掉那粘在鳞片上得细砂,抬头冲雷伯汀打招呼。
雷伯汀转头看了一眼德比平常出现的,此刻没有任何动静的位置,然后冲艾佛和拉夫尔点了点头,“还行,你们呢?”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拉夫尔耸耸肩,“本来早就想来看你,但是你知道,上次去禁地的事情被我们爸爸知道了……”拉夫尔做了个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雷伯汀被拉夫尔的动作逗笑,“噢,伙计们,你们挨揍了吗?”
“挨揍?”怪叫的是艾佛,“你以为我们犯了这样的错误仅仅只是挨揍就够了吗?噢,雷,老实说,与其让我爸爸来惩罚我,我宁愿和你交换在这禁闭室待七天!”
雷伯汀大笑,“有这么恐怖吗?”
“当然!”拉夫尔摇头晃脑地游到雷伯汀身边,“你不会想体会的。”
“嘿,给你伙计,你爱吃的鱼。”艾佛也游到了雷伯汀的身边,并且给他带了‘探监礼物’。
雷伯汀笑着收下,“噢,好吧,谢谢了。”
艾佛打量着雷伯汀,“看样子你在这里过的很不错啊。”
雷伯汀做了个鬼脸,“当然,环境清幽空气清新,还有比这更棒的冥想的地方吗?族长可以让我在这里好好思考一下我未来的生活呢。”
拉夫尔听了坏笑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么,不如去像族长要求再多住十天二十天的吧。”
“哦,不不不不不,”这下雷伯汀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尽管我爱这里的环境,但是我更爱能够无拘无束到处游曵的自由啊。你们听过这样一句话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雷伯汀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拉夫尔和艾佛都笑得直拍尾巴,艾佛一边笑一边将手伸进石栏去拍雷伯汀的肩膀,“嘿,伙计,我不得不说,你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呢!”
雷伯汀神情依旧正经,“因为这是一句真话。”说着反拍了拍艾佛的手臂,“小伙子,你还年轻,过些时间你就会懂得这其中所蕴含的无限真理。”
艾佛被雷伯汀神叨叨的样子弄得直起鸡皮疙瘩,“嘿嘿嘿,你这样太怪了,太怪了!”
雷伯汀看着艾佛避之不及的样子,和拉夫尔对视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笑闹过后,雷伯汀开口问道,“今天你们怎么来了?你们爸爸不是不让你们晚上在外面游荡的吗?难道现在解除了你们的宵禁?”
“当然没有。”拉夫尔在禁闭室外面的石头上坐下,“只是今天开始是族长带领我们爸爸那一辈的大人们进行一年一度捕鱼潮的日子,他们都走了,所以我和艾佛才能溜出来开你啊。”
“捕鱼潮?那是什么?”雷伯汀表示不明白。
艾佛接口解释道,“捕鱼潮就是每年的这个时节,族长都会带领大人们沿着既定的线路去捕鱼,这条线路很漫长,来回大概要花一个月的时间。”
雷伯汀听了艾佛的解释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做一次这样长途的捕鱼之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拉夫尔没好气地白了雷伯汀一眼,“看样子你还真是什么都忘光了。其实捕鱼潮与其说是捕鱼倒不如说是一种仪式啦,因为大人们要一边沿着线路走一边歌唱,而且沿途捕获的鱼类除了满足日常生存必须的之外剩下的都是要敬献给海神的。因为捕鱼潮的目的地传闻就是海神所在的地方,族长他们将捕来的鱼类敬献给海神并且为它献上人鱼最美妙的歌声,向海神表达它对于我们人鱼一族的庇护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