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有丝迷茫,一个父亲怎能放任一个儿子在外十几年,却派人对他加以观察,记录下他的一切,守候他的成长,十八岁时就会告诉自己的将是什么,韩烟突然很好奇。
他将相册放回去,把抽屉关好,靠在桌边等萧烨。
门推开了,萧烨走进来。
韩烟在自己的世界里和思绪里生活习惯了,他喜欢发呆。他的目光总喜欢看向自己的内心,而不习惯观察外界的世界。
萧烨进来时,便看见韩烟靠在书桌边上面无表qíng的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你是来为炎煜报不平的?”萧烨的声音响起,懒懒的有些漫不经心。他走到书架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穿着黑色的日式浴衣,脚上趿着木屐,木屐从地毯上起落,只发出轻轻的一顿一顿的声响。他身上还沾着水气,神qíng有些慵懒,右腿搭在左腿上,浴衣下摆滑了下来,露出修长有力的双腿。
韩烟想得有些专注,在萧烨的声音响起后,他才猛然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来,看到坐在一边的萧烨,不可否认,萧烨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此时他带着倦倦的慵懒神qíng更是吸引人,让人不自觉脸红耳赤心跳加速。韩烟看到他脸红心跳却并不是因为他的惑人魅力,是因为在炎煜受伤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不闻不问,一副淡漠不关心的样子。要是韩烟能够看出来萧烨此时散发出来的慵懒惑人魅力,是因为他还在qíngyù的余韵里,恐怕他会气得冲上去抽萧烨两个耳光。
“炎煜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韩烟瞪大了眼睛,望向萧烨,语气不善。
“这是他的事,你不用管。”
韩烟一向对什么事都没有太大的热qíng,样子看上去虽不至于颓废,但也是淡淡的带着厌倦,此时的他因为生气而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异常明亮,很漂亮,像是能勾魂夺魄一般,萧烨直勾勾的看着韩烟的眼睛,目光中有些沉迷。
萧烨冰冷的神qíng和霸道的xing格已经深入了韩烟的心,对于萧烨此时的目光,他没有丝毫觉察,但对萧烨的话,却让他异常生气,“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他才那么小,身上又是刀伤又是枪伤的,你让他去做什么了?还说这不关我的事!”韩烟想起炎煜身上的伤,和因为受伤疼痛变得痛苦的紧皱的眉眼,他又是心痛又是生气,一激动,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这本就是他要做的,做的不好才会受伤,受些教训也是应当。”萧烨没想到韩烟对炎煜这么重的感qíng了,心里有些郁郁。
第十一章地下室
“什么是他应当要做的?他那么小,你要他做什么?”韩烟不可置信的看向萧烨,萧烨他到底什么来路,为什么要自己的儿子或者说是继承人去做那些事。
萧烨对韩烟的质问有些不耐,从没被人这般质问过的他也不知该怎么用温和的话语解释回答,语气自然僵硬还带着怒气,“这只是对他的试炼,以后还有更危险严厉的,现在他就受伤,以后还要怎样活下来!”
韩烟听了萧烨语气冰冷、已显戾气的话,不知该怎么说。这本就不关他的事,而且萧烨训练他的继承人,他更加没权gān涉,但是他就是心痛,心痛炎煜那么小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认回你吗?萧家的孩子从小就得接受非人的训练,各凭手段技艺,兄弟相残,最后只能留下一个,活下来的就可以继承家业。”萧烨顿了一下才继续冷冷地说,“倒是可以把你认回来,然后看你同炎煜互相残杀。那也是一种好景象!”
韩烟被萧烨冷冰冰带着嘲弄的话惊得一脸无措,然后是一片茫然,大脑仿佛不是自己的,对于萧烨的话有些无法理解。
韩烟踉跄着身体后退,踢到身后的椅子,差一点摔倒在地。
韩烟没接触过多少社会的黑暗,从小生活在单纯的环境里,因为刚刚的话,萧烨看把韩烟吓得不轻,心里也压抑起来,声音变得温柔许多,“我只有炎煜一个孩子,他现在承受的已是最轻的,你不用为他担心。”
萧烨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声音低沉,话语有些飘忽,“我小的时候,每天睡觉都还要担心会不会在梦里被兄弟暗算了,炎煜这样已是最轻松的。你还在这里向我质问。”
韩烟经过最开始的震惊之后,心qíng平复了,听了萧烨后来的话,觉得萧烨也不像他想象中的冷xing无qíng,然后看到了萧烨十分罕见的脆弱时分,他对萧烨的那些厌恶也减轻了不少。韩烟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萧烨这样说,他也再说不出责问的话,“我倒是愿意代替炎煜受这些苦!”韩烟轻轻的小声呢喃,看自己关心的人受苦,还不如自己受苦来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