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闻声抬起头,细心的察觉出秦小娥的表情变化,微抖的身子还有那愈发不自然的笑脸,总让人无法信任,祝炎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秦小娥坚持道:“古有老话亲兄弟明算帐,咱们是同一个村子的乡亲,纵使关系再好,咱们也要走这个程序,在你之前大家都是这么走的程序,咱们断不可在你这废了规矩。”
“这……我知道,但是祝老板你看啊,咱们村儿就剩我这一个没卖豆子的了,咱们何必固执的纠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秦小娥继续谄媚的笑着,同时还不忘再一次看向村口柴火垛那边,在她看见李兰花的身影时,更加急切的想要继续为自己辩解。
可是那头袁宵敏锐的察觉到秦小娥的异常,同时也发现了柴火垛后面隐着的李兰花,登时气得眼睛都圆了,他凑向祝炎,小声和祝炎说了两句,便当着大家的面,把秦小娥的豆袋子打开,并笑着说道:“大姐你也说这样耽误时间了,有在这废话的时间,不如打开袋子查查豆子,谁的时间也不耽误。”
“哎……”秦小娥本想制止袁宵,但当她看到袁宵那双凌厉的双眸时,不由的被吓的没了声音。
袁宵掏出一把豆子给祝炎和祝老大看,豆子颗粒饱满和之前收的豆子成色差不多,他神色凝重总觉得这事情并不像他看得那么简单,在他瞥到秦小娥那副紧张的神情时,撸起袖子将手伸进袋子里,把里面的豆子掏了出来,果真发现了异常,他把自己刚掏出来的豆子递给祝炎看,嘴上惊讶道:“这豆子第一层和底下的咋还不一样呢?这底下的豆子瘪得就像存了好几年的陈豆子,这样的豆子咋可能做出好豆腐啊。”
在场看热闹的乡亲们因为袁宵这句话都来了精神,同时他们也知道上层放好豆子,里面放不好的豆子是属于诓人的行为,他们一个一个的开始指责起秦小娥。
祝炎在现场越来越热闹的时候,找来一张平整的大麻袋,不顾秦小娥的惊呼与制止,把那一大袋子豆子全部倒在了另一张麻袋上,神色凛然道:“金沙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一大麻袋的豆子只有上面一层是好豆子,下面的都是陈豆子,这是在转着弯儿的坑我们家?”
祝老大更是气愤,把地上的豆子踢得四散,随后怒气冲冲道:“其实不瞒金沙村的父老乡亲们,我今天在出门的时候,就被我家老娘叫住,她告诉我收豆子的时候要多让着些大家,让大家多赚些银钱,因为咱们是同一个村子的,可我却没有想到咱们同一个村的还会出这样的事儿,这可真是太伤感情了!”
在场看热闹的乡亲们有不少都是刚卖完豆子的,他们在听到祝炎和祝老大说的话后,纷纷低下了头,有的嘴不饶人的直接骂起了秦小娥。
“秦小娥你是咋回事儿啊,人家祝家小子念旧情来咱们村里收豆子,你就拿坏豆子糊弄他们?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赚银子的机会,你就这么作,你是想让老祝家就来咱们村一次是吧?我就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还能有什么心,就是来丢咱们金沙村乡亲们的脸来了,哪有这么不地道骗同乡的?这传出去哪个村子不笑话咱们?她就是给咱们脸上抹黑呐!”
刚嫁到金沙村的秦小娥,在面对大家的指摘时,吓得腿都跟着抖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祝家的人会这般机警,而且她长这么大也没被谁这么骂过,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以后让她在这金沙村怎么呆?
秦小娥颤抖着双唇,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随着大家越骂越难听,她闭着眼睛大喊道:“李兰花,这都是李兰花让我这么干的,她说祝老板不认她这个后娘和亲爹,从不孝敬他们,他们没有银子,只能这么干,我也是同情她李兰花,才这样做的。”
祝炎听了仅是笑笑,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径自对着在场的乡亲和闻声赶来的常春和常家老太太说道:“各位大家听好了,以后我老祝家来村里收豆子,都不收李兰花和老常家的豆子,谁若是再同情李兰花帮她卖豆子,被我知道了我同样不收你们家的豆子,咱们这十里八乡的都是种豆子的,价钱足了去哪都能买到好豆子。”
常家老太太在常春的搀扶下走出人群,她瞪了眼自家新媳妇秦小娥,转而对着祝炎歉意说道:“祝家小子,这次是我老太太管教不周,我这刚不在家一上午,我家新媳妇就作出这么个大祸,她刚嫁到咱们家不久,很多事都还不知道,听信了李兰花的鬼话才会这样,你看在我和阿奶是姐妹的份上别和这个小娘们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