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法子?你这是在问我?”袁老栓睁着他那双尽是红血丝的双眼,忍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心,愤恨说道:“为了家兴我没少和我老袁家的亲戚借钱,如今我哪还有脸再去借?”
周彩凤老实的坐在凳子上,小声说着,“我也没少找娘家借,这一次再去他们也一定不会再搭理咱们的,要不咱们找袁宵?他夫家的铺子越干越大,肯定是有余钱的。”
“你说啥?”袁老栓因为周彩凤的一句话,一掌拍在桌子上,许是他太过激动,他咻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向周彩凤,在周彩凤疑惑的目光下给了周彩凤一个耳刮子,只听他恨铁不成钢道:“周彩凤啊周彩凤,我看家兴在,我本不想跟你动手的,奈何你太气人了,你不记得那天袁宵是怎么羞辱我的?我就算穷死也不会再去找他!”
以往向来看不惯袁老栓打周彩凤的袁家兴,此刻也不想再帮着周彩凤说话,而且他还想起自己今天傍晚和袁宵说的那些话,登时脸就臊得烧了起来,他又喝了一碗米汤,看着一直捂脸不说话的周彩凤冷言道:“娘,我爹他说的在理,咱们要有志气,他袁宵能过好日子,我相信我袁家兴也能!”
“可是,家兴啊,咱们现在不是着急嘛,等过了这阵子咱们再和袁宵斗,现在只有袁宵能帮咱们了。”周彩凤捂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侧脸,仍然不死心的等待袁家兴的答复。
面对自己母亲的死皮赖脸,袁家兴心里陡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他想着傍晚祝炎对自己说的话,此刻他极其认同祝炎那句话,他的娘亲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袁家兴再也不想废话,他起身准备离开,在他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侧过头对周彩凤说道:“娘,你若是我的母亲,就不要再去找袁宵,这一次我一定用我自己的方法躲开征兵这一劫!”
“家兴,家……”周彩凤望着袁家兴的背影,嘴里有着千言万语,但在她感受到袁老栓愤怒的视线时,这才憋了回去,开始闷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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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时间有半月之余,半个月之后,各地官府就将新兵带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与新兵离开同样牵动人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刚回到镇上的许家有了喜事。
这办喜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骄横霸道,镇上人人厌恶的许灵,一切如大家所言,这许灵确实招了个上门女婿,而这上门女婿还不是别人,正是那袁家村的村草袁家兴。
当祝炎和袁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祝炎不由得惊讶了一番,他看着一脸淡定的袁宵,走上前用肩膀撞了下袁宵的肩膀,随后在袁宵看向自己的时候,低声说道:“这袁家兴心高气傲的,他咋能甘愿做人家的上门女婿啊。”
袁宵洗刷好手里的碗筷,洗好了手,在祝炎主动帮自己焐手的时候,眸光暗了暗,以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那个袁家兴虽然如你所见那般心高气傲,但终归还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这征兵不是儿戏,说不定哪个不小心,就命丧沙场成了一缕冤魂,所以他的心高气傲在与自己的小命争相比较之下,他还是选择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你说得对,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祝炎在说完话之后,沉默半晌,随后将袁宵拉到厨房的饭桌前一起坐下,他再一次开口说道:“但那袁家兴是不是有点想不开了,这干啥不好,非要和那许灵成亲,按照那许灵的性子,还不把他祸害死啊。”
“哈哈,瞧你说的,那许灵在你嘴里,咋比那话本上的母夜叉还要吓人呢!”随着袁宵一声浅笑,他那精致的脸庞更加让人移不开眼,他在祝炎看着自己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继续解释着,“我估摸着那袁家兴是看上了许家的家产,他做了许家的上门女婿之后,他在可以免除征兵之余,也可以有个好的生活环境,得以继续读书,等自己考取功名飞黄腾达之时,也便是他翻身之时。”
祝炎在袁宵的点拨下,终于明白了袁家兴的动机,但同时他还是觉得这袁家兴为了自己的功名付出了太多,毕竟对于祝炎自己而言,人这一辈子,功名也好,利禄也罢,它都比不上自己能有一个懂自己,且又互相爱着彼此的伴侣,好在他现在有了,他有了袁宵就等于有了一切。
祝炎见袁宵对于老袁家已经释然,他也不再纠结,他随口说了句,“那就让他珍惜这次机会好好读书吧,这老许家虽然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是会供袁家兴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