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例允许你未有妻先有妾,你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
夏宣轻笑道:“实话
跟你说了吧,我怕她跑了。她要为妾,就得为她去了官奴的奴籍,虽然不是难事,但难保她知道自己是自由身后不动逃跑的心思。”
夏庆庚道:“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既然疼爱她,她又怎么会动逃跑的心思?”
当初在南京的夏宣表兄杜琼来信,只说国公爷准备收纳一个官奴,为此动了不少心思。虽然隐约知道卓雨楼从平民沦为官奴其中有蹊跷,但没有真凭实据,不敢把猜测告诉老国公爷,所以夏庆庚并不知其中的细节。
但夏宣做贼心虚,深知卓雨楼并不想委身给他,眼下只是迫不得已,若给她重获自由的机会,说不定真的就跑了:“这个……
见儿子支支吾吾的,夏庆庚多少想明白了,肯定是儿子用了什么胁迫的手段,霸占了这姓卓的女子,指着夏宣的鼻子道:“你啊你,牛不喝水qiáng按头,你就作践人罢!”
夏宣道:“她其实不愿意跟着我,是我使了点手段,硬把她拢在身边的!要不是我看的紧,没准早跑了!她没向我要过一件东西,都是我为讨她欢心,主动给她的。”
夏庆庚气炸了,举手就打,可惜被夏宣躲开,没有打到,便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不知害臊的东西!不想看见你,赶紧给我滚!”
于是夏宣很gān脆的起身走了,半点没迟疑。他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书房。刚一进门,卓雨楼就迎上来:“您回来了……”瞧他表qíng如常,脸上没青没肿,也不知是个什么qíng况:“老爷说什么了,为难您了吗?”夏宣往榻上一坐:“我爹问我几句话,我都如实回了,没事了。”
雨楼早准备了洗脸水,这会端到他面前:“爷,您洗洗吧。”夏宣撩了汪水在右掌心,用左手两指沾了沾,忽然弹向雨楼的面庞,笑道:“早跟你说过,有我在你怕什么,你瞧你,不过是我爹找我问几句话,你就吓的面无血色,活像个吊死鬼。”
她怎么能不怕,老国公生气了,叫人把她找过去随便一顿板子,就叫她见阎罗王了。雨楼先放下脸盆,引袖擦脸,不无担忧的道:“我总觉得不踏实,院里的买办置办了新的簪子珠花,我还是把老夫人的首饰放回去罢。”
夏宣挨了一顿骂,卓雨楼非但不感激他为她出头,还畏畏缩缩的要退还首饰,这不是拆他的台么。夏宣扬手打翻水盆,凶道:“你是不是天生的奴才秧子?给你好东西不要,非往破烂上盯!”
雨楼
心中窝火,但为了活命,只得佯装委屈的说道:“……因为维护奴婢,让主人您受老爷的盘问,让您陷进了麻烦里。从来只有做下人的替主人平息麻烦,哪有做下人的替主人招惹麻烦的。时间久了,您肯定觉得奴婢是个惹祸jīng,嫌弃奴婢,再不亲近奴婢了。东西是好是赖,奴婢哪里在乎,只求您好好的。”
这几句咋看是辩解,其实是chuī捧主人,猛表忠心的话,字字击中夏宣的心坎上,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嘬嘴,笑道:“我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你。”雨楼挤个笑容给他看,两人说了几句亲昵的话,她出门重新打了水进来伺候他洗脸。早上这番fēng • bō算是过去了,表面上看风平làng静,夏宣成功击退老爹的盘问,但卓雨楼明白,其实暗流汹涌,因为烧手的首饰还在,除了老国公外,想找麻烦的人还多着呢。
几天后赶上夏宣的外祖父过寿,夏宣跑去贺寿,雨楼不用侍寝,回耳房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发现昨晚上摘下来的白玉钗不见了。
☆、第十六章
雨楼自从得了夏宣给的东西,几乎夜夜和他在一起,昨天是第一次回丫鬟们住的耳房睡,结果就出事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害怕这玉钗丢了,不管放在妆台上,特意放在枕边照看着,谁知照丢不误。
她发现丢了玉钗,慌慌张张的满chuáng拍打寻找,可半点影子都没见着。在屋里丢了东西,肯定要怀疑是谁做了贼给顺了,但这屋内一共就四个人,没凭没据的她不敢随便怀疑任何人,毕竟以后还得混呢。
雨楼微微皱眉,心道这件事不能告诉她们。不管是谁拿的,跟她们说玉钗丢了,反倒和几个人都生罅隙,以前住寝室,其中一个人丢了东西,大吵大闹,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最后贼没抓到,关系都僵了。况且叫她们知道,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借机生事,借着帮她找玉钗的理由,互相编排挤兑,最后都归咎到她头上。最不济,早一步跑到夏宣面前添油加醋先告一状,就够她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