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楼虽知道自己和季清远没血缘关系,但她明白,他是真心对自己好,面对兄长的担忧,她轻声道:“我觉得他是真心的,并不是说说而已,离开他也快两年了,他一直没忘了我,这次相遇后,他也帮了我许多忙,我能感受到他对我是用了心的。”
难怪夏宣那么自信,他们真是一条心了,季清远无奈的轻叹一声,苦口婆心的道:“你……不是说……他……和你……差的太多了。”
雨楼苦笑道:“我们也都想到这点了。所以并不急着一起生活,仅是写了婚书,彼此心中把对方当做良人,我继续留在登州,剩下的都jiāo给他了。我相信他能够为了我,想到办法的。”
季清远毫不留qíng的批评道:“幼稚!”
雨楼心头一酸:“大概吧……但是既然动了想嫁给他的心思,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哥哥,我的确叫你失望了,你可以骂我,不过我还是想请你给我们做个证婚人。”
季清远亦纠结:“我怎么会骂你呢,我要你明白,我说这些,都是为你着想。”其实他也看出来了,这俩人是一条心了。他站起身,背着手屋内踱步,夏宣那家伙是劝不动的,他费了这么多周折才使得雨楼动了心,他是断不会被自己几句话就说得放弃的。只能从雨楼身上想办法。
他道:“这是你心甘qíng愿的?”
雨楼点头:“他变了,没有胁迫我。”
季清远道:“雨楼,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不好gān涉你的想法。你想嫁给他就嫁给他吧。”
她欣慰的笑道:“谢谢哥哥。”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说,你听完了,最好找他问问清楚,待事qíng都弄清楚了,你愿意嫁给他,我也无话可说了。”
雨楼并不知哥哥要同她说什么,轻松的笑道:“您说吧,其实他很多缺点,我都已经知道了。”
“那么,这件事,他跟说过吗?”季清远道:“你想没想过,你到底是怎么成为官奴的?”
她眨眨眼:“因为养父犯了大案呀,怎么了?”
季清远往门外看了的一眼:“你想没想过是他?”
她笑容僵脸上:“怎么可能?米粮案中的案犯家属都被罚为官奴了,又不是只有卓家……”
“……任鸿这个人你记得吧,他当年是京城派来南京督办这件案子的督办官,他写过一封奏疏,使得皇上震怒,下令严惩案犯和家属。”季清远道:“没证据证明一定是夏宣指使的,所以你最好亲口问问他,我不想等到你成婚生子,才发现委身了这么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追悔莫及。”
如果这是他指使的,那么被包荣带走,再bī她投怀送抱也是他安排的了?
她木然转身,跌跌撞撞的去正屋找夏宣,才进了门口,竟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夏宣正坐着等她回来,见她进来,立即迎上来,笑道:“跑去偷喝酒了吗,怎么站都站不稳了?”待扶正她的身子,才发现她双眼盛满了眼泪,他吓的一怔,以为是季清远骂了她,当即怒道:“他训斥你了?哼,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说着就要挽袖子找季清远算账。
雨楼拽住他的衣袖,泣不成声的问道:“……夏宣,你跟我说实话,我被罚为官奴,是不是你背后做了手脚?”
夏宣闻言,一瞬间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周遭更是一片死寂,唯有雨楼的啜泣声,无比清晰。
他猜过这一天会来,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他要的幸福,终究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67第六十七章
上次他已经得了教训,坦白不会从宽,反而会让自己做过的错事败露,遭受对方的责骂。但如果不说实qíng,她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不彻底解决,仍旧是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他想做出轻松的样子,笑一笑,但看着雨楼的眼泪,他心如刀割:“……”
她对他的了解足够多了,多到从他一个眼神,她就能揣测出他的想法。
他闪闪躲躲的目光,不用别的语言和证据,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他指使做的。她遍体生寒,挣脱夏宣的手,不自觉的向后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