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十年八年的,如果边疆有战事,或许能让我挂个主帅。”夏宣道:“我现在资历还不够,有老将在前,还轮不到我,我爹就是三十五岁后才挂的主帅。”
分析了一堆,其实结论只有一个,她必须得生个儿子,否则的话,不仅没法跟长辈jiāo代,在府内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而且等到十几年后,不管夏宣的宠爱在不在,他不在家时,她都找个依靠。
考虑到她悲剧的背景,只能依靠儿子。
成为正妻后,同不同丈夫圆房,已经超越ròu体欢愉,上升为责任和未来依靠的长久大计了。
于是雨楼便再度扶额,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人的纠结一旦自我化解,就容易找外部原因发泄苦闷。归根结底都是夏宣的错,要不是他,自己哪至于到如此内外jiāo困的境地。
雨楼越想越气,抬起头,没好气的道;“你不出去招待宾客吗?”夏宣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走了,什么时候允许我回来啊?”
“都跟你说了,不许装可怜。”
他小声嘀咕:“我没装啊……”他是真qíng表露。
“……”算了,和他摘不出清楚:“……我累了,想睡一会,至于你爱去哪儿,随便吧。”
夏宣只得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临走前又问:“我叫下人们进来伺候你。你好好睡……我天黑之前都不来打扰你。”说完了,仔细观察雨楼的表qíng,见她没反驳自己的意思,即是说他晚上回来是可以的。他内心欣喜,朝她笑了笑,出了门。
今天她是没什么事的,可以暂时消停几天,但从长远看,她的麻烦才刚开始。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是夏宣这院子里的事,就得够她烦心的。
雨楼浑身无力的在chuáng上趴着,正准备喘口气,先歇一歇,就听有人敲门,听声音是个女子,年纪不大,应该是院里的丫头。
雨楼亲自开了门,见是个不认识的生面孔,想起夏宣为了她脸上好看点,已将院内的下人换了一遍,难怪她不认识。
丫鬟行了礼,道:“少奶奶,许嬷嬷那边派人来了。”
雨楼想了想,记起这个许嬷嬷乃是她当初进国公府时,第一个见过的老嬷嬷,是这院子的掌事嬷嬷之一。
她派人来做什么?雨楼道:“叫人领进来吧。”回身到外屋的桌前坐下,准备接待许嬷嬷的人。
很快走进来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先给雨楼叩了头,又报了家门,说她是许嬷嬷派来的。雨楼嗯了声:“什么事?”
“嬷嬷让奴婢把昨天收的礼册jiāo给少奶奶您。”说罢,双手呈递让一个红皮的册子。雨楼瞅了眼桌子:“放这,你走吧。”
等那小丫鬟退出后,雨楼翻开礼册看了眼,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各种数字,因阿拉伯数字还没普及,账本是全汉字记录,于是放眼望去,简直是黑压压一片。
她虽然也经营过一个绣庄,但准确来说,她那个地方压根没多少营业额,不用处理这么多在数据。虽说不用她一一核实,但大致的数字,她心中总得有个谱。对了,还有她所谓的‘陪嫁’,她也得心中有数。
雨楼一瞬间觉得每个府邸的主母都是超人,不仅要财政人事一把抓,还得兼顾家庭关系,生出继承人。
听夏宣的意思,他早晚得让王夫人将权力jiāo出来给她管的。关键是谁能听她的?她有那个能耐吗?
真头疼。
晚上夏宣回来,带了一身酒气,雨楼闻到,微微蹙眉,他就无辜的道:“只是洒到衣服上了,我脱了就没味道了。”并有宽衣解带想证明给她看的架势。
因夏宣进来后,将伺候的丫鬟们都打发了,这会屋内只有他们俩人,于是她便毫不留qíng的直接戳穿他:“你是故意的吧。”
夏宣忙替自己辩解:“真的是意外,如果这点小事也算计,我岂不是得累死。”然后乖乖的站在一旁:“你不嫌酒味,我就穿着好了。”
望着跳跃的烛光,雨楼思绪万千,终于一咬牙对夏宣道:“来吧,我们生个儿子。”
他一怔,以为自己喝多了,耳朵出了毛病,怕听错:“什么?”
“我想过了,我下半辈子谁都信不着了,只能相信自己的孩子们了。”雨楼砸了砸嘴,道:“虽然是你的孩子,可能继承你的种种毛病,但我会好好教育他们,让他们做好孩子,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