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是出去一次了,希望这次的行程不要太过于乏味的令人生厌!”抬头望着一方天空,他眯起了眼眸,“看久了,果然还是会厌的。”
“主子,我也可以一起去吗?”一想到可以去外面,他也不禁的期待起来。
“不想去吗,不想多长点见识吗?”萧如叶瞟他一眼。
“不是,我要去。”他怎么可能不陪着主子呢,但是,他迟疑,“宫主会同意你出宫吗?”呆在主子身边的这些年,他是真的见识到了传闻中的宫主对七少爷非一般的宠爱,那完全超乎了平日冷酷的宫主给人的印象,甚至当宫主竟然亲自来教他的武功,就因为是七少爷的要求,他差点吓破了胆,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以,宫主会放心让主子出去吗?
“这是我的事。”低垂下眼,他淡淡吩咐,“你去修辰那陪着小糙,确定她状况可以,我们就出发。”
“是。”冷浩月恭身告退,他知道既然七少爷这么说了,自己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他总会解决的,他本能从心底里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七少爷。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自己在他的面前甚至有如被稚儿般看待的错觉。
轻敲着栏杆半晌,微染光晕的脸上有着沉吟未定。信步往前走,在十字转角处微顿,还是向着‘黑炎殿’行去。
习惯xing的盘蜷在内室的窗棂上侧坐着,一手卷弄着自到这里后留起来的长发,一手慵懒的轻放在膝头,黑幽的眸光在长长的羽睫下望向窗外的繁华似锦,眸中神思莫辨。向来幽静的‘黑炎殿’静寂更比往日,他知道萧野没有回来过,这次他在‘极乐殿’呆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长。
他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宫呆在‘极乐殿’,通宵达旦,夜夜笙歌,寻欢作乐。因着当年自己对他所过的一番话,萧野总还是有几分顾忌的,不敢就这么放纵自己的qíng热。这个男人眼中充斥着对他的yù望,常常是赤luǒluǒ的不加掩饰的,真的到了控制不了的时候,他就远远离开,自有他收集而来的宠物为他发泄yù望。而他只冷冷的看着,看他为自己而煎熬,就这么一直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知道萧野是决不会伤了自己的,到底是顾忌着自己曾说过的一番言辞,惟恐真的伤害了自己的心,就彻底失去得到自己的机会,还是,他也从长久的相处中窥测到了几分自己的本xing,聪明的知道qiáng行压迫只会让自己失去的更快?
萧野不是笨蛋,年岁还小的时候,他还借着稚嫩的外表对着男人好声细气,会柔软的弯腰,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想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心也是一方面。后来,一年年过去,有时候即使伪装的再完美,终究与自己的本xing不合,不管时间过的再久,永远不可能就此代替掉自己的本xing。因为也有累的时候,也有不想再戴着个面具的时候,所以,xing格一点点显露,终于连敷衍也懒。冷酷的,决绝的,无qíng的,乃至无视他权威的对决挑畔,冷冷的看着他动怒甚至拂袖而去。而他也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狠,自己会比他更狠;他绝qíng,自己会比他更无qíng,这个世上本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在乎的。
有时候他也迷惑,为什么会轻易的在他面前放下戒备,为什么要在他面前bào露自己,是故意的吗,还是独独在他面前才有的松懈?那跟他长久以来所受的训练经验是如此的相违背,在百分百的确定一个人对自己是真的无害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之前,他从未允许自己轻易的在他人面前bào露自己的本xing,从很久以前起,他一直做的很好,哪怕自己的敌人在面前真正的倒下,他依旧将真正的自己隐藏,那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是对万一的变故产生时所准备的一招后着,一条重新再来的退路。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也从不轻视别人,而将自己看的太qiáng大。
他的‘前世’凝聚了太多的黑暗,才短短几年的人生,他就已经经历了人世间所有描述过的黑暗面,从有意识时,面对着自己的就是残忍的考验,ròu体的超过极限的创伤,人xing中的背叛冷酷,在血淋淋的争夺中,踩着同伴的躯体向上爬。多少yīn谋,多少诡计,多少攸关生死的较量,多少挑战人xing的算计。在那场他为争取自己自由的叛变中,将他心中所有的一点点光明的能量耗尽,也看破世上所有关于美好的谎言,在赢得胜利的那一刻,他的心却也在死去,原来不是没有感觉,心不是不痛,只是所有的一切注定是要埋葬的,麻木了习惯了最后都化为虚无,活着就是他唯一的目标。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法则,早已刻划成一种本能在他的体内,他以为他可以活着,活的很好,可是在那一刻,他竟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到底有没有哪种坚持能够真正的在世间屹立不倒,到底有没有一种感qíng是真的可以经受住考验认真的存在,在这个自己失望的,永远给不了他想要的,也无法让他产生需求的世间,自己还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