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的脸已经暗淡了下去,她挣扎道:“裙儿必须要追封为皇后!”
“不可能的,王妃连太子妃都不是。”齐云若淡淡道。
赵夫人喘着粗气看着他,齐云若站起来退后一步,道:“吩咐人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齐云若却在宫门口被拦住了。
赵翰林正悠悠然出宫,见了他道:“太后娘娘今日垂帘,让皇上反躬自省,等什么时候皇上改了主意,才能出来。”
齐云若看着宫门,看着一群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大臣出来,也有的人神态焦急,觉得太后如此行事,是对皇权的挑战。
齐云若坐回马车里,吩咐道:“回府去!”
宫内慈安宫,太皇太后正在悠闲地修剪金茶花,韵屏姑姑匆匆走进来,附在太皇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
“哦?”太皇太后神色不变,拿着小剪子继续摆弄自己的花。
“太皇太后,您说现在……”
“着急什么?琛儿心眼子多着呢,我以前还有些奇怪,他登基以后怎么没了动静,一直没有收拾那些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韵屏姑姑放心下来,又问道:“您说,要不要奴婢给太子府送个信。”
“嗯……不必,”太皇太后笑了笑,“就当是我这个老婆子最后一次看看,这个孩子能做到什么分数。”
韵屏姑姑点点头,太皇太后又道:“这样吧,待会儿你叫人把咱们慈安宫的门关了,就说我老婆子又生病了,我这个年纪了,就不去掺和这事儿了。”
韵屏姑姑笑道:“您还年轻着呢,怎么能说老?”
“是么?”太皇太后笑笑,“对,我也觉得我这老骨头也还算硬朗,我还没享到孙儿的福呢。”
齐云若归府后就去了季尚书府,却得知季桓也被夺官禁足在府了,这是太后下的令,谁也不敢不服从,他们实在不敢叫齐云若进去。
齐云若只能回太子府,他现在没有其他渠道可以了解宫内消息,心里焦躁不堪,偏偏却没有办法。
第二日早朝,周太后在廷上哭诉,直言李琛不顾祖宗礼法,自己将他关起来勒令他自省,若皇上还是执迷不悟,她虽不忍,也只能着众臣推举新帝了,周太后不断道皇上是自己亲子,她最疼爱皇上,可是身为李家妇,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李琛坏了帝王家百年的圣明。
此言一出,举朝震惊,可是却有很多的官员赞同周太后,说她所言极是,他们道谁都不愿意看事情走到这一步,可是皇上若真的不思悔改,他们也是为了朝廷社稷。像是赵翰林等人,一心读书,也算是想为国为民做出一些事来的,这等可以归为“篡位”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参与,可是一想起皇上竟然要立一个男人为后这件事,心里却隐隐觉得这就是不顾大臣们意愿的下场,纵然他是皇上,也大不过圣贤书,也大不过祖宗规矩。
忠于李琛的大批官员,很多像是和季桓一样,被免官后赶回家反省,还有几个当场反驳太后的,都被关进了大牢。
有人上书请太后直接赐死齐云若,可是太后却拒绝了——她清楚,若是齐云若死了,立后这一件事也没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把皇上继续关着,逼臣子们立新君。所以齐云若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现在,李琛对齐云若的感情越深,越不肯松口,才对周太后有利。
齐云若在太子府里,等了三天,他没有任何办法,可是他不想坐以待毙,现在京中戒严,周太后把李琛要立男后的事情宣扬了出去,而且京中满满都是些说李琛荒银无道的话,短短几天功夫,街边说书摊子,就有人说起了影射李琛和齐云若的香艳传奇,用词污秽难以入耳,更把之前李琛其实无功,西北战绩都是抢司德的这些话拿出来说。齐云若觉得这后面若是没有人指使,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有预谋发生的。
可是他该怎么办?
齐云若最担心的就是李琛,若是周太后等真的立了新帝,这新帝大约就是李煦了,李煦会放了皇上?他只要随意编织一个借口,说皇上病了,伤了……等坐上高位,他有数不尽的办法除去皇上。
这件事是随着景王入朝,齐云若的心才却忽然亮了一下。
景王现在得意了,现在很受周太后信任,朝中他的人又蹦跶了起来,可是……庆王呢?皇上好像说过,现在庆王夹着尾巴做人,自他登基,一直躲在王府不敢出去。